第二天,程毅腾醒来,坐在床边,怔愣了许久,很郑重其事地说,“我会负责的。”她心里开了花,她知道她赢了,尽管手段不磊落,但赢的这个结果让她忘乎所以,她从背后轻轻环绕住程毅腾,她贴着他宽阔坚硬的后背,手心里是他胸口跳动的心跳,她觉得很幸福,是得到昂贵的华裳,金贵的首饰都比拟不到万分之一的幸福。
他们终于在一起,一起约会,一起做饭,一起逛街,如同无数个寻常甜腻的小情侣,但她知道他的心里没有她,他看着她的眼神很空洞,那里没有爱,她以为她会很介意,但她没有,她告诉自己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可以了。
她还记得那天秦绍恒结婚,她带着程毅腾回家,光影绰绰之间,她看见他望着穿着一身红裙的沈如期,那眼神里是她渴望的柔情,她捏在酒杯的手指紧紧用力,她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她,然后和她说了些什么,她咬紧了嘴唇,那是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因为嫉妒而愤恨。
从沈如期的婚礼回去,她就发了一通脾气,那是他们在一起,她第一次失控,她砸了好多东西,砰砰乓乓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公寓,她哭得稀里哗啦,挂着一脸的泪痕,她昂着头问他,“为什么?我做得不够好吗?”
他没有回答她,默默收拾着单方面争吵过后的残局,她冲上前去捶打着他,他也不为所动,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反应程序出了故障,他这个样子让她的争吵毫无功效,他的冷淡让她停止了哭泣,也让她明白了在这段关系中他们的失衡,她突然咧开嘴笑了笑,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在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活了潇洒快意的20几年,她终于明白了这个悲哀又无可奈何的真理。
沈如期婚礼结束后不久,他们也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宜。
结婚是程毅腾提出来的,她很意外,那是很寻常的一天,她从睡梦中朦朦胧胧的醒来,他坐在床边,指间夹着并没有点燃的香烟,她从后面抱住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就在那个时刻,她听见程毅腾说,“我们结婚吧。”
她松开环绕住他的手,怔愣看着他,他转过身来,宠溺得揉了揉她的发丝,温柔看着她,手心摊开一个简单的戒指,她很激动,激动得无法让自己的心在正常轨迹,按照正常频率跳动。她眼眶氤氲开来水雾,朦胧的视线中,她看着他轻轻将戒指圈在她的指节,她觉得很幸福,无法用言语,诗歌,舞蹈表达的幸福。
她和程毅腾在一起也不算长,她知道和他结婚是早晚的事情。
秦绍恒结婚的时候,长辈们都在旁敲侧击他们结婚的打算。她爱程毅腾爱得厉害,旁人都看得出来,苏蕴玲和她说过几次,女生该如何收敛,她没有一次能听得进去,她爱他,她望着他炽烈的眼神收不回半分,她无能为力,长辈们见她陷得深沉,程毅腾虽然家世不够显赫,但也清白,为人也长进,品格好,于是也没有干涉他们结婚的决定。
秦慕笙本来就在家里很受宠,秦家又数豪门,婚礼自然办得豪华奢丽,如同童话里城堡一般的婚礼现场,他们像一对王子和公主被来往的人们祝福。
婚礼结束后,程毅腾喝得大醉,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他嘴边轻轻溢出的名字,她早就熟悉,也习惯,她若无其事坐在梳妆台卸下浓厚的妆容,摘下坠人的首饰,拿着毛巾给他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渍,他的眉头紧紧蹙着,她用手轻轻舒展开,她看着他,怎么都不觉得腻烦。
结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她收起了以前的骄纵,贪玩,任性,乖巧的扮着他妻子的身份,结婚八九个月的时候,她怀孕了,她很开心,他脸上也露出久违的喜悦。
他们一起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只要这个孩子存在,沈如期就会彻底从他们生活中离开。
怀孕以来,他对她格外的照顾,恨不得全天24小时看守在她的身边。
她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程毅腾发现了她当年用了怎么样龌龊的手段该怎么办?幸福让她忘了当年她是如何靠着不磊落的方式赢得了那场博弈。
可没有被假设的那一天在孩子快出生前的某一天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