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一身白衣,坚毅的脸上挂着一丝忧色。
他半跪在赢风冕身前,虔诚地等待着赢风冕的指令。
徐府怨木然地往后退去,就算一个做错的小孩一样。
赢风冕很满意他这样的举动!
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个徐二少爷倒是对西洲皇族的人尊敬有加,看来没有受到徐治的影响。
赢风冕伸手扶起地上跪着的苏漫,他身上的白衣沾满了风雪。
按道理说,以苏漫的天感境,足矣做到让风雪不近身。
这样的状态,让赢风冕有些意外。
“苏先生,为何不运行玄力护住身体,这旬蓝城的天气可比西洲更加残酷。”
然而当赢风冕摸无意间顺着手势搭到苏漫的脉搏上时,他原本见到苏漫时有些喜悦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了不少。
“你怎么了?受伤了?”赢风冕低声地说道。
苏漫伸出手掌,指尖对着前面的路,意思大概是等会再说这件事。
看来刚刚到旬蓝城的路上,半路让苏漫去探查下焚暮山的情况,果然出现了意外。
赢风冕的心情有些复杂。
“殿下?”跪在地上的徐府怨看出了眼前这个西洲殿下的心情似有不佳。
难道是自己惹怒了他?
徐府怨低着头,看着地上,风雪落在他铜色的肌肤上,瞬间就化成了水,然后化成无形的雾气,散在空气里。
他的身躯如熔炉般滚烫。
多年在边境征战,无论体魄,还是修行境界,徐府怨都堪称是旬蓝城云家大军里的第一阶梯。
除了云沉和徐治,谁都不敢有把握真正能完全战胜他。
徐府怨自小和哥哥的关系就极佳。
但是他与徐治不同,徐治向来离经叛道,满腔兵法攻略,天赋更是徐家史上少有的天才,但是徐治却对皇权生来便蔑视,更谈不上忠于帝国。
可徐府怨受父亲徐不尘的影响,非常尊于国家,更是将礼法视为极其重要的事情,天地君亲,他虽然没有见过囚炎皇帝周武深,却一直对囚炎皇帝保持着无上的尊敬。
这次见到赢风冕来,是带着西洲的旨意和命令而来,所以出于礼法和家教,他才百般无视,一直俯首跪着。
臣终究是臣。
赢风冕看着徐府怨那真诚的眼神,觉得自己如果再故意欺负的话,那便太羞愧了。
“起来吧,进城再说,这里风大雪大的,你身子强,可我家的路先生却是虚弱的很,一切进城再说。”
赢风冕向前走去。
白车儿至始至终都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但他路过还半跪着的徐府怨身旁时,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徐府怨突然傻傻的笑着。
然后白车儿也跟着开始傻傻的笑着了。
徐府怨心想魏国怎么会有这么黑的脸,这么丑的人。
而白车儿心想,世上大了真的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在大冬天不穿着衣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