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无聊的躺在沙发上,听着父亲有些责怪的对自己说道:“儿子啊,你不能总是这样啊。这夫妻啊,就是这样,谁都可能先走这一步。死了的还会有些念想,那些还活着的就让人讨厌了,就像我的那个前妻。
虽然李芳她这次走的有些突然,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国家培养你多年,你不能为国家的建设填砖加瓦,可也不能抽瓦呀!毛爷爷说过为人民服务可得向张思德同志那样,毫不为己,专门为人。
我的前妻跟着一个卖鸡蛋的跑了,她当时的目的就是为了每天都吃到鸡蛋……
我跟她十几年的关系,竟然连几颗鸡蛋都比不上。
你看这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那么些个东西。
有时候失去了一个,可能下一个更好。
你看看你妈,她可真是一个好女人。
这么些个年来,对我不离不弃,照顾有加,关键还不是一个吃货。
你看你妈长得多漂亮,身材多好,这就得管住自己的嘴,这嘴要是馋了,这个女人就算完了……
要不这“吃”也算五毒之一呢……
老祖宗的话果然是有道理,就像我的前妻,那她可是一个吃货,竟然为了一个卖鸡蛋的……
我这样一个艺术家,竟然还不如一个卖鸡蛋的,悲哀呀……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王启年想着唱戏出身的父亲,想着父亲在那个文化浩劫期间的遭遇,想着父亲每次教育自己所说的那些车轱辘话,总是那么的翻过来倒过去。
王启年心里感觉到似乎父亲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所以才用他的前妻的故事来提醒自己。
父亲当年与前妻离婚,就是因为前妻出轨。父亲的话里话外到处都是这意思,希望自己不要因为那样的女人而荒废自己的一生,那样做很不值得。
于是王启年装作郁闷烦躁的将头埋入枕头,假装沉沉的睡去。
母亲看着装睡的王启年,担心的说道:“孩子你可不能这样,你现在也已经有了孩子,那个孩子还那么小,你得负起责任来。
你每天这么浑浑噩噩的,那孩子长大后可怎么办。
你是孩子的榜样,你得重新振作起来。
想你妈我当年,兵荒马乱的拉扯你们三个兄弟,你父亲又常年不在家,我容易吗?
我其实当年就不应该找你爸,我当年就应该丢下你爸,我自己一个人跳上火车,我就应该去延安。我要是去了延安,我现在就会是一个真正的“角色”,我就会离休,我就不用每天都伺候你爸,我得有人伺候。
哪像你爸,最后竟然选择跟了阎锡山,真是做的好选择,真是太愚蠢,没有眼光。
这男人啊,就是得有眼光,只知道他前妻跟了一个卖鸡蛋的,可是却总是不说,那个卖鸡蛋的后来成了谁?
英雄不论出身,只有你努力,你就一定会成功?
你现在不过只是死了老婆,我当年全家都死在鬼子的刺刀下,我从太原的万人坑了爬出来……
我是被一个放羊的救出来的,可是那也不是一个好人,我不是还好好的活到现在。
这男人就是不如女人,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些事情吗?哪里还用的寻死觅活的……
你父亲的前妻,现在的丈夫,好像当年是地下党,后来去了台湾做间谍,现在好像已经是那边的高层了……”
王启年听着母亲又一次开始回忆她的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想着青衣出身的母亲,想着她每次说的如同发生在戏曲故事里的往事,是她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王启年知道母亲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些个事情吗?谁还不知道,谁又不会知道。
他就是这人生的一出戏,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不是自己的戏已经结束了,而是又一出新的戏又要在舞台上演出。
过去了的就过去吧,人生如戏,每个人都不能停止演出。
那个李芳不过是一出戏的一个人物而已,他的演出也许才刚刚开始。
于是王启年装作更加烦躁的将自己的头埋了起来,他不想让母亲看出他内心深处的软弱。
王启年听到大哥小声的说道:“三弟啊,你可不能这样。你还有大把年纪,不能这么挥霍。你可以多看看书,提高自身的修养。
我听说国家马上就要重新开始高考了,你可以再学习,说不定还能考上个大学。
我跟你大嫂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跟她说赵高的指鹿为马,她跟你说赵高那小子她认识。
你跟她说三国关羽,她跟你说她知道他是隔壁卖瓜的小贩。
这人啊,就得找到一个能与自己谈的来的。
我觉的你可能现在感觉失去李芳很痛苦,可是往远了想一下。你在与她最好的时间失去她,远远要比你们将来相互之间相看两厌的时候分开要好。
反正总会有这么一天,我个人觉得早来总比晚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