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躲在树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远处,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正靠在树旁,他用手撑在地上,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应该是受了重伤。
因为树刚好挡住了他的脸,她不能辨认那个人的模样。她手按在树干上,在犹豫是否要靠近。
会不会是唐门弟子他们设下的陷阱?如果不是,那她袖手旁观就显得太冷血。
那人终于放弃了挣扎,靠在树干上一动不动。
难道是死了?哎,谁让她菩萨心肠呢。
她环视周围,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动静,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滚!”未待她靠近,那人突然警惕起来,冷冰冰地喊了一个字。
他摸起旁边的剑,手握紧剑柄,关节处发白,他将剑横在胸前,目光狠毒地盯着她。
“喂,你没事吧?”她俯视着他,关切地问道。
她看着他,准确地说不是看他,而是看他脸上的面具,黑木饕餮纹面具。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过多种想法,此人是他,因为他戴着的面具像是她送他的那个;此人不是他,黑木饕餮纹的面具很常见,在平江府的街上一吊钱一个,再者,他不可能会受伤。
他没有回答她,眼眸如冰霜,没有一点温度,如果他不是受了伤,他手里的刀早就抵在了她的脖子吧。
她摊开双手,向后退了半步,试探地问了一句:“夕揽?”
“我虽受了伤,但要杀你不难。”他以剑鞘支撑,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背后靠在树上,嘴里吐出刀子一般的话,短促而锋利。
“夕揽楼主,我就想查看一下你的伤势,我对你的模样可不感兴趣。”才怪,我一直都惦记着你面具下的样貌。
“哼。”他闷哼一声。
她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她往后退到一丈以外,坐在了突出的树根上。她拿出一个酒囊,仰头大喝一口,却没有一滴酒溢出来。
他似乎放松了戒备,放下手里的剑,但手里还是紧紧握着剑,又重新坐下来,他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她就闭上了眼睛。
真可笑,我竟然主动当他的护卫。她无奈地笑笑。
“不想死就闭嘴。”她瞬身到他的旁边,扶起他,威胁道。
他听到她的威胁竟然没有生气或者用剑伤她,而是配合地将手上的力气施加在她的臂上。她带着他凌空一跃,两人躲到了树上。
一拨人马从楚微的眼前过去,他们没有停留或者寻找,而是骑着马快速离开。她见过其中一个人,是藏剑山庄的弟子,但是他们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
待他们走远,连马蹄声都渐渐听不见时,她松开了扶着他的手,她感觉到他的脉搏很弱,气息也不稳,但他强硬撑着。他果然是受了重伤,是谁伤了他?
“对不起,夕揽楼主,刚才多有冒犯。”尽管他受了伤,她依旧不敢大意,态度也还是要表现得恭敬的,免得惹他不高兴。
她长吁一口气,不知刚才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敢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
“多谢。”夕揽生硬地说。
“我还以为夕揽楼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