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注视她良久,她表情淡漠,不知从几时起,她开始漠视一切,有时让他都认为她是一个薄凉的人。
“哦?阿微做事越发果断,与以前不大相同。”靖云淡淡一笑,“不过不是所有力量都要掐掉的,还有价值的优先考虑利用。蝉休阁既然没有对我们造成威胁,那就算了。”
“楚微明白了。”楚微点点头。
靖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他说了不用在意蝉休阁,那就说明他已经计划好了。
“我命厉蘅去调查了过蝉休阁,阁主风休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人,查不出所以然来,这倒是不常见。这一点确实与夕揽很像,却远远不如夕揽。”他倒了一杯茶,捏在手里不喝,看着茶叶沉浮,墨色的眸子深邃如渊。
“既然你那么看得起夕揽,为何不与他一比高下?”她顿了顿,看他一眼。
纵然她跟了他五年,她依旧看不透他,他心中盘算些什么她都无从得知。有时她会怀念以前的靖云,虽然是装出来的,但是不像现在城府难测。
他虽然嘴上说不在乎青衣楼,但是她知道他放眼江湖,也就只看得起夕揽这一个对手。他曾经派出人去探听青衣楼的消息,都被夕揽杀死了,难得回来的一人,却一个消息也探听不到。
对许多人而言,青衣楼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并不像是浩气盟那样有威胁性的联盟,也许不能理解为何靖云会忌惮它。楚微与夕揽打过交道,她真切懂得,这世间能够与靖云一比的只有夕揽,那个江湖中知之甚少的蒙面楼主。
“夕揽与你有交情,若是我动了他,你岂不是会怪我?”靖云抬起头来,看着她。
时雨因她而死,她一直都觉得亏欠他,而夕揽又是时雨最为敬重的人,她绝对是不允许别人伤害夕揽的。
就算除去时雨这一层关系,她好像一直都与夕揽私交甚好,她一直在帮他做事,心狠手辣的夕揽也是难得的不杀她。
“呵,若是一个棋手没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的棋艺再高超都没有用处。夕揽是你唯一认可的对手,你不过是想留在做你最后的对手。别把什么都推到我这里。”她摸了摸微烫的脸,酒意尚未褪去,所以脸颊微红。
“是啊,从他把你指引往神木宫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对手。”他轻轻地笑了,但是眼睛没有笑意。
她怔了一下:他竟然知道是夕揽告诉她青葙的线索在神木宫的?难怪从她踏入蜀地就被他的人盯上。
自从知道靖云的身份后,她捋过她与靖云相遇前后的所有事,她想通了七七八八,但是有一个问题她想不通,夕揽为何会促成这件事?难道真的只是一场交易,他有所得,她也有所得?
夕揽曾经多次想要她帮他杀了靖云,这又是什么原因?难道他们还有别的恩怨?
“你不曾与他交过手?”她喝了一杯热茶,刚好可以醒醒酒。
“交过一次。”靖云的眸子里闪过光芒,那是来自于对对手的欣赏。
“如何?”她突然来了精神,“你们几时比过?为何不曾听你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