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苏州。唐门。
池塘的荷花粉裙素雅,只剩零星几朵,而莲蓬却很多,或高或低地藏匿在叶间。
塘边有两个老者,坐在轮椅上的一位似在专心看荷,站着的那位似心不在焉,左盼右顾。
“叶符禺那老家伙一定想不到,他苦心经营的江南叶家最后还是保不住了,从此江南就只剩三大名门了。如果他得知叶家被灭门,他该从掀开棺材板跳出来吧。”黄袍老者语气里有讽刺,有惋惜,“只是可惜了他们叶家的财产,被别人洗劫一空。那帮山贼也是干净利落,竟然一个子都没留下。”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恨得牙痒痒,那可是江南首富叶家。
灰袍老者扯了扯盖在腿上的披风,黯然神伤,却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叶景那个毛头小子肯听我们的劝,继续资助我们,他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偏偏那小子一心只想攀附权贵,看不上我们江湖人。”黄袍老者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他最为看不起孬种,尤其是叶景这种人,出身江湖世家却心不在江湖,一听到要联合众帮派对付神木宫,胆子都吓破了。
如果叶家有江湖人的保护,还会惨遭灭门?
“没有了叶家的资助,我们可不好雇杀手做事了。”灰袍老者轻声叹息,没钱寸步难移啊。
他们在听闻叶家被灭门,第一次派人去搜刮叶家的财产,但是他们一个铜板都没有搜到。叶家名下的店铺、房产地契都已经变卖了,但他们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他们所能料想到的只有叶家唯一幸存者——靖云,也许所有的财产都被他一人独揽了。这让他们对这个靖云产生了兴趣,武功在沈诺之上却籍籍无名,他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叶家靖云,到底是何人?”灰袍老者的眯着眼,一丝寒光闪过。
“他娘的老子管他是谁,若是让老子知道是他私吞了叶家的财产,老子非得废了他不可。”黄袍老者接话。
灰袍老者捋捋了花白的胡子,沉声问道:“青衣楼还是不肯接我们的刺杀录?”
黄袍老者摇摇头,心里把青衣楼骂得个底朝天,一个杀手组织还挑三拣四?他们可是把把价格提到了二十万两黄金,那可是他们唐门的大半个身家,结果夕揽眼皮都没抬一下。
黄袍老者唾了一口唾沫,眼里尽是不屑:“其他杀手的暗杀手段可比不上我们唐家,看当初张宗岱雇的饮鸩门,全是废物,雪痕城里的一个人都没伤到,反而被别人一锅端了。”
“我们确实比他们厉害,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能亲自动手。”灰袍老者淡淡地说,“这青衣楼有我们不能小觑的其他本事,有夕揽相助,事情会进行得更加顺利。”
他眸色一凝,可是夕揽不肯。青衣楼这种不是唯财是图的组织才是最大的隐患。
“他娘的等我们唐家一统武林,第一件事就是把青衣楼给铲除了,老子看夕揽还拽个屁。”黄袍老者气得怒目圆瞪。
灰袍老者招了招手,黄袍老者的眼神立即柔和了起来,赶紧推着轮椅。他们经过铺满青砖的小径,轮椅的轮子碰到微凸起的砖会咯吱一响。
“这轮椅也该换了。”黄袍老者踩在凸出的青砖上,额头因为经常发怒和年纪大而法令纹很深,乍一看像是无时无刻都在生气。
“用习惯了,换了反而心中不踏实,等昱儿回来让他修修吧。”灰袍老者和颜悦色地笑笑。
很快,黄袍老者推着轮椅来到一个亭子里,夏风轻拂,已有丝丝凉意。
“可有通知唐昆来此处见我等了吗?”灰袍老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