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红颜知己当是气质如兰,能够舞文弄墨、抚琴和弦的,而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江寒微算不得女子。
“下次要喝酒就找本公子,一个人喝闷酒有何意思?”梅君阑摇摇手中的折扇,右袖上的红梅栩栩如生。
“有理,一个人喝酒确实乏味。”江寒微不悦地瞪着他,“跟了我一路,怎么一直不现身?”
“本公子以为你想一人静静。”他拍了拍他的汗血宝马,自以为是地说。
若她像是个普通女子一般,难过就哭,高兴就笑,他还能够好好安慰她,但是她越是在人前,就越是坚强,根本不给他机会安慰。不过也好,只懂一哭二闹的女子太闹腾,他可不懂得如何安慰人,她刚刚好。
他想就维持常态就好了,太刻意了她反而会在意。
“切,那我是丑态毕露了?”她闷哼一声。
“还好,本公子对你的形象向来不抱有期望,所以一切尽在预料中。”他不以为然,总的来说她并没有超过他预想范围,哭相不至于太丑。
“闭嘴!”看到他认真思忖的样子,她气得牙痒痒。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可不敢指望他会安慰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幸事了。
他轻轻地笑了,还会生气也就是没事了。
“你二师兄倒是重情重义,不枉你一直心系他。”他感叹道。
“嗯。”她颔首。
她初闻沈诺被逐出师门时,她也诧异不已,谨慎如他怎么可能被逐出师门。后来她细想,他一定担心她堕入魔道,又担心牵连雪痕城,只能请求离开雪痕城来寻她。
三师叔也是糊涂,二师兄最听他的话,怎么就没把他劝住?雪痕城本来就没几个人,现在沈诺又离城了,就不怕出了什么大事撑不住?
见她冷静,梅君阑反而不淡定了:“你不去寻他?”
她摇摇头,轻笑:“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而我是妖女,若是我与他见面了,他就再也没机会回雪痕城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一夜之间她似乎有所不同了。以前她身后还有顾虑时,她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要重,现在顾虑没了,她本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她没有。
她还真的跟他不同,他在逃避着命运,逃避应该背负的责任。
她从小黑上的背囊里翻了翻,掏出一个包袱,丢给梅君阑。
“到嘴的肉,夕揽都肯吐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包袱,是他当时给她的,夕揽这是大发善心?
“别忘了,他手中也有一件,既然我都能窥得其中的秘密,自然也是瞒不住他。”她冷冷地说。
夕揽贪婪自私,他自然不会那么好心把东西还她,他是那种撑死也不会把吃下的吐出来的人,她一直都觉得说他是饕餮还算抬举了他。
冰蚕软甲即使没有宝藏的秘密,对许多江湖之人也是一种诱惑,因为可以护住自己的身体不受伤。但这对于武功已经如此高超的夕揽来说,冰蚕软甲如同一件废物。如果他真遇见能够伤到他的人,就算他穿上十件也避免不了被伤到。它只是那些武功不高而急于求命的人才渴望得到的。
夕揽永远都在计算着最大的收益,他现在把东西还她,一是冰蚕软甲对他已经没有了用处,二是交易不成则意味着他们还有第二次交易的可能。
想想就觉得可笑,一个以交易困着她,一个以人情锁着她,还真是绝配!她眉头深锁,握紧的拳头已经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