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落霞晕染了半边天的云彩,残阳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草地绿油,花开遍野,三五只蝴蝶在花朵上翩跹起舞。江寒微摸摸白马的鬃毛,马儿正低头吃草。
“小黑,吃多点,待会还得赶路。”白马似乎听懂了,一口咬下一朵开得娇艳的野花,吃得正香。
梅君阑闷哼一声,取得什么破名字,一匹白马偏偏叫什么“小黑”,粗俗之外还言不对意。什么主人就有什么马,开得这般美丽的花竟然也舍得吃。
他扭头看看他的“踏云”,棕红色的皮肤,黑色的毛发梳理得油亮顺滑,光是这精神面貌就甩“小黑”十万八千里,他满意地笑笑。
“没出息的畜生。”只见他的爱马一口一朵花地吃着,他顿时感到面上无光。
“哈哈,梅君阑你才没出息,竟然跟畜生置气。”她将一把青草送到小黑的口中,它高兴地嚼着。
踏云不知主人在骂它,继续闲暇地吃着,边嚼边看着飞舞的蝴蝶。
“江寒微,你是他的对手吗?竟然做这种蠢事。”梅君阑已经换上了他最爱的红梅白衣,梅花绣在左袖上。
他自然是在说那晚摘星院发生的事,明明知道是陷阱,她还故意中计。
“不是我就是三师兄,我能怎么选?他不敢亲自动手杀我,但他不介意重伤三师兄”她把草丢在地上,拍拍手。
“真当你是九命猫啊?一旦遇上这类事,你就掂不清事情的分量。”他斜眼看着她。
“梅君阑,最没脸说我的就是你,你干的蠢事会比我少?”她睨了他一眼,笑说,“再说,我不冒险能将靖云引出来吗?顺便把当年的蠢事解释清楚了,我还赚了。”
区区一个玉牌怎么可能让张宗岱如此紧张?他是玲珑城的掌权人,与其他门派打交道的事宜都是由他处理的,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玉牌的事糊弄过去。
从梅君阑察觉有人先他取走了重要的证物和看到张宗岱的过分表现,她就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靖云是那种目的性极强的人,来一趟玲珑城,不为比试的名次,不为博美人一笑,难道就为了到此一游?怎么可能。他只交出了一封张宗岱与饮鸩门勾结的信,难保他还私藏了其他书信。
她摸摸袖口里的玉牌,难道他是为了向她示好才留下的?
“自作聪明!如果他不管你呢?”梅君阑从马背旁取下背囊,拿出两张烧饼,咬了一口就吐出来了,“真硬。”
“就你这样的公子哥才诸多挑剔。”她从背囊里摸出白色油纸包着的东西丢给他,淡淡开口,“我四师兄已经打点好啦,你真当我拼尽全力刺伤他只是为了搏命啊?四师兄的毒药可不是轻易能解的,我善赌,但是我不赌命。”
他打开油纸,竟然是桃花酥,即刻把手里的两张烧饼丢掉:“那他为何要暴露身份?”
这就算暴露身份了吗?她知道他除了叶家表少爷这一层身份还有另一层,至于是什么,她还未知晓。
从蜀地开始,靖云就替她扫除了多批杀手,手法干净利落,井然有条。如果只是一个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又怎么可能养了这样一批人,看来他在荆湖的时候就已经筹备力量。
叶景也是够蠢的,靖云不找他麻烦,他却偏要去找靖云挑事。
“大概是想拉拢我吧,他说能帮我摆脱夕揽的控制,这条件还挺有诱惑力的。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你说哪个坑比较要命?”
“要死别带上本公子。”他神情复杂,最后也只是赌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喂喂,别吃光了,留点给我。”
“给你。”他随手将背囊里的烧饼丢给她。
“梅君阑,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草是肉你吃起来的样子都一样,此时你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