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君阑嫌弃地躲了躲,退到江寒微身后。
“嘿嘿,好啊!听说你们妙音坊的紫烟姑娘琴舞双绝,不知可让她来伺候我们?”江寒微瞥了一眼梅君阑,向前走了一步,挡住老鸨到处挥动的手。
“哎哟,来得可真是时候,紫烟晚些时候她会表演凤舞九天,公子可在观席上一睹她的舞姿。等表演结束,将会有一场竞拍,价高者可让她陪吃一顿酒!”老鸨何等会察言观色,不敢去招惹梅君阑,殷勤地跟江寒微套近乎,“后面的俊朗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一回生两回熟,公子多来几次便不会害羞了。”
“哈哈,还真让你说准了!”她邪魅一笑。
接着,老鸨引他们到了西南处的观席座,由二楼望下,是一个宽敞的舞台,铺设着红色的地毯。舞台周围是一圈的观席座,亦坐满了人。
“你带本公子来此地做甚?”梅君阑嫌恶地拍拍衣服,在椅子上铺了一张白色的手绢,才缓缓坐下。
“饮鸩门的门主杨索胆小谨慎,稍遇到一点事儿便会到处藏匿,不容易寻到他。但是二门主阎义就不一样了,他贪恋女色,常流连于烟花柳巷。”江寒微轻轻敲着桌面,扫视二楼的观席座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正前方。
一个锦袍华服的中年男子半躺在榻上,肚腩圆圆鼓鼓的,他搂着两个纱裙女子,肥胖的脸堆满淫笑,多次去亲身旁的女子。女子嗔笑地推开他,半推半就,最后还是一亲芳泽。
“就是他?”梅君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即恶心非常!
“梅君阑,别告诉我,你不曾来过青楼!”她点点头,见他满脸嫌恶,不由讥笑道。
“哼,如此有伤风雅的地方,本公子自然是未曾来过。”
“啧啧,再正直的男人也有三分贪色,这并非什么丢人的事!哪怕是女子见到俊俏郎君也忍不住多看两眼,食色性也!”
他瞪了她一眼,说:“你这是曲解‘食色性也’的意思!”
“哈哈,难道美好之物不应该喜爱?”她拿起放置桌上的桂花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庸脂俗粉,哪里算得美好?”他鄙夷地说。
“有请紫烟姑娘为我们跳一支‘凤舞九天’!”一道洪亮的声音落下,熙攘的妙音坊骤然安静下来,优美婉转的奏乐响起。
只见如赤虹一般的绸带由舞台中间绽放,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朝八个方向舒展花瓣。一个身着红裙的美人从空中轻盈而来,如白玉般的纤足踏在牡丹中央,仿佛从瑶池而来的仙女。
无数花瓣临空飘落,她伴随着琴声,流光飞舞,步步生莲,在绸带上扭动着柳腰。突然,她翩然而起,绸带如凤尾,在她手中如拂风雨般绽开。
她的舞姿轻盈,身轻似燕,柔似无骨,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衣袂如流云,翩若笤兰翠,婉若游龙举。
她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坠珥如流萤,仿若隔雾看花,朦胧缥缈,却又曼妙无比,让人挪不开双眼,沉浸于优美之中。
这哪里是凡尘之人啊,分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梅君阑入神地欣赏着这场“凤舞九天”的舞蹈,直到曲罢人走,他都还沉醉于前一刻的舞姿中。
“可是美好之物?”江寒微推推他,揶揄道。
他不做声,似还细细品味。
“妙音坊的紫烟姑娘最擅舞艺之人,又长着天仙之容,拜倒于她石榴裙下的人不计其数。有人说,到了玲珑城若是看不到江湖第一美人,那一定要到这妙音坊一睹紫烟姑娘的芳容和舞姿!”她笑了笑,介绍道。
“阎义就是为了紫烟姑娘而来?”他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正经问道。
“是啊!”她甜甜笑了笑,一字一句问道,“那你觉得为了她,一掷千金可划算?”
梅君阑的俊脸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