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我这里有些东西要带给你。”
“参加世子,刚刚是奴家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世子海涵。”
“说来我还要尊称妇人一声师娘的。李参将待我有恩。”
“公子,里边请。”
“请。”
凌枫霆便随着妇人一起进了屋子。
屋子虽是不大,却极为整洁,且屋子里不时有花香传来,实则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师娘。”
刚进了屋子,凌枫霆只喊了一声,便向着妇人跪了下来。然后又将手中的东西递于妇人,凌枫霆此时不敢抬头多看妇人一眼。他心中的愧疚也是被无限的放大。
“世子这是做什么,使不得。真是折煞我一介妇人了。”说罢妇人还是接过了东西。一一打开拉看。
“这铠甲是那日走之时,我为他准备的。怎的如今在这里?”妇人终不肯往坏的方面去想,但是她冥冥之中已经有所预感了。然后她又将那画作拆了开。“这画像倒是和我夫君极为相像,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凌枫霆依然执意不肯起身。
“夫人,都是我的错。李参将他去了。”
“去了?”李夫人刚刚还拿着画作仔细揣摩着,待凌枫霆说出那句话之时,拿在手里的东西也是瞬间掉了下去,散落了一地。
她的目光转而变得呆滞起来,然后眼泪也跟着唰唰唰的掉了下来。
“他去了?不可能,他走之时答应我的,若是再回来,便亲自送两个孩童去学堂。那两个孩子这么久以来,还未曾由父亲亲自送到那学堂去过。”
说罢李夫人已然掩面痛哭。也顾不得凌枫霆是站是跪。
“夫人,此番皆是我的过失,以后我定会让两个孩子读最好的学堂。这画作便是李参将留给您的。他有一封信也是要给你的。这是我们整理他的东西之时发现的。”
李夫人接过信之后,看了更是连哭也没有劲了。
信上写道:若此番不能顺利归来,还望夫人另寻良缘。此生让夫人受尽了苦楚,愿来生一世厮守。
只是简短的几个字,却将李参将所有的爱全部倾注其内。
转而李夫人便发着呆,望着一处,久久的不说话。
“李夫人,此番皆是我的错。若是日后有什么难处,定要同我讲,自当是竭尽全力。”
凌枫霆觉得此刻说什么皆是苍白无力,可他必须得说,这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担当。
又过了一会,李夫人才看向了凌枫霆。
“你走吧,我夫君从当兵那一刻起,便将命随时交给了凌武将军。他在家之时,常常说着要好生感谢凌武将军。那凌将军之子便是如同他之子,他抉择之时都未曾后悔,我一介妇人自是无话可说。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夫君,如今因你故去,我便是记恨你的。若是记恨,怎么会要那仇人的援助。你且走吧,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这里。此刻还要谢谢你将他的东西带回来。慢走,不送!”
说罢李夫人已然向里屋走去,不愿再多同凌枫霆多说一句话。
凌枫霆跪在地上许久,终是起身。李夫人说得对,是他因他故去的,她怎么的会原谅自己。他带着沉重的步伐和心情一步一步走出了屋子。
待走出了院子,他又回头看了看,院子是那般的美好,可如今少了李参将或许会冷冷清清。
他走到两侍卫跟前,从怀中拿出了一大把的银票。
“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李夫人。就说是……就说是……”
凌枫霆想了许久也不知怎么说。停顿了好久,他才继续说道:“罢了,不要再提我的名字,就以他人的名义暗中接济李参将一家吧。”
“是。”一旁随从便领了命。
而凌枫霆交代完了之后,便一直站在院子前不愿离去,直到两个小孩回来。
“哥哥,怎的在此地站着?快去屋里坐坐!”
“不了,哥哥要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读书。若是可能,定要向你爹爹一样优秀。他可是一个难得的大英雄。”
凌枫霆每每说起李参将之时,心中之敬佩便油然而生。如今又是在其子面前说起,自是要更加的敬重。
“我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的爹爹。自然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哥哥下次回来之时便把他带回来,好不好?”小女童又说着。
这样的话,让凌枫霆听了心里更是痛苦难耐。如此的请求,这辈子他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做到了。可是如此小的孩童面前,他又不忍拒绝。
思虑了一番,凌枫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随后两孩童便回到了屋子里。
凌枫霆看着远去的两小只,更是站在那里了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凌枫霆终于鼓起勇气往远处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复杂,一边是对李夫人的同情,一边又是对李参将的无比愧疚。
花云浅这边,被关在房子里之后,由于那人影太酷似凌枫霆,她的心里一直在想关于凌枫霆的事情。
她记得郡主说过,那凌枫霆就在这驿馆之中,若是趁着明日去喂马或是去洗衣服之时,倒是可以打探一番。可是越这样想着,花云浅的思绪就不能定下来。她一直心心念念得人就在她附近,这一直见不到,她的心里焦急万分。
此话有些落井下石的渊无冷又端着饭食想来好好的戏弄花云浅一番。
才进了屋子,渊无冷便阴阳怪气的说着:“哟,这是发什么呆呢?为了自己的目的,可真是豁得出去啊?怎么样,还是被郡主关在这里了吧?让你别瞎折腾,偏不听,这下子遭殃了吧?”
一阵奚落,让渊无冷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一直以来,渊无冷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每每花云浅犯下什么事,他都逃不了干系,奈何这一次花云浅属于自找苦吃,他总算可以耀武扬威的在花云浅面前得意一番了。
不过花云浅心里一直在想凌枫霆的事情,哪里会注意渊无冷的冷嘲热讽。渊无冷的话自然也像一阵风飘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