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百无聊赖地坐在万大商业中心旁边广场边上的路基上,呆滞地望着不远处大妈们兴奋地打开音响,三三两两开始扭动。
陆路觉得很无聊,站起来向那边走过去,公园凳子上坐着的一个中年妇女,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阿姨,我想请您跳支舞。”
陈瑾猛地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惊恐地说:“不!我不跳舞!”
陆路其实脑袋还是蒙的,本来一向比较害羞的他想都没想居然敢请陌生人跳舞。现在看到对方这个无比惊恐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不是,我……”
陈瑾也反应过来了,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解释:“我不是来跳舞的,在这里等朋友。”
陆路长吁一口气,抬起头正准备道个歉离开,发现自己刚才简直很混账。眼前这个女子哪里是什么阿姨啊?看上去三十多岁,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而且气质非常优雅,最重要的是身材一流,比绝大多数年轻女孩子还要好。陆路脑海里面冒出了一句话:被时光雕琢的美丽。
陈瑾看着傻傻盯着自己的陆路,她这半辈子对于异性看到自己后的这种眼神已经非常习惯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一股厌恶感涌了上来。
这时陆路也反应了过来,满脸羞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陈瑾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尽管双目失神,但是他的眼珠一直是清澈的,就像小孩子那样。从未结婚更没有过孩子的陈瑾,莫名地母性大发。眼前的陆路就像自己蹒跚学步的孩子,摔倒后哇哇大哭的样子。看上去让人心疼,只想怎么哄好。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请我跳舞吗?来吧,我们跳舞。”这句话一说出来陈瑾一个激灵,双腿也禁不住发起抖来。
陆路已经回过神来,自己刚才太唐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跳个舞也好化解这尴尬的局面吧。于是两人跟着音乐开始跳了起来。
陈瑾咬着嘴唇,尽力地克制住紧张到要抽筋的小腿,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这样走了两步后,思绪飞到了二十多年前……
陆路非常奇怪,最开始时这位美女姐姐像是不会走路一样,本以为她应该是完全不会跳舞,可是她的水平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半只舞曲过后简直是行云流水。
乐曲结束了。
陈瑾随意问了一句:“对了,你应该跳过国标吧?”
陆路老实回答:“读大学时学过一点。对了,您应该也学过吧?”
学过?陈瑾突然想笑。正好这时新的曲子响起来了,是一曲伦巴。陈瑾又开口了:“要不,我们试试跳一下国标?”
两人一开始跳标准舞陆路就感觉到了,陈瑾绝不仅仅是会跳而已,而是专业的。怎么说呢?比当初学校里的舞蹈老师水平还要高。不仅是姿势动作,没多久陆路便被带入了感觉当中,渐渐地世界已不存在,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只有音乐和舞步。
没多久舞曲结束了。陈瑾接了个电话后,和陆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现在换了一首欢快的舞曲。陆路坐到了刚才陈瑾坐着的凳子上,茫然地看着一个穿着水黄色上衣纺锤形身材的大妈笨拙地扭着腰,从嘴型可以看出,大妈嘴里还打着节奏“一二恰恰恰二二恰恰恰……”。陆路脑海里不知怎么就出来了大黄鸭的形象,呵呵,大黄鸭。
偏偏大黄鸭大步流星地朝他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老师,你们刚才跳的是国标吧?”陆路心想该不会她知道我在笑她是大黄鸭来找我算账吧?鼻子里发出了蚊子般的“嗯”的一声,算是回答了。
大黄鸭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老师舞跳的这么好,人这么害羞啊。”
“老师?”陆路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大黄鸭:“不不不,我不是老师。”
大黄鸭认真地解释:“刚才我都看到了,您这么专业,我叫您老师是不错的。老师,您能不能带我跳一曲啊?”
听着声如洪钟的大黄鸭突然捏着的嗓音,陆路惊愕地抬起头,看着大黄鸭脸上扑扑往下掉的粉饼和故作扭捏的水桶腰,这时候就是特别——想吐。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陆路本就不太会拒绝别人。于是忍住想吐的感觉与大黄鸭翩翩起舞。不过没多久,他就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起来。和大黄鸭跳完一曲后,就不停的有大妈过来要求陆路带自己。说实话,这些大妈也没谁跳得好的,其实有很大部分才刚学不久,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专业”的“老师”,那哪里能放过?陆路觉得自己和蜘蛛洞里面的唐僧没太大区别——只是蜘蛛精换成了大妈而已。
陆路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我去买烟。”
大黄鸭急忙挡住陆路:“老师您坐您坐,我去。”说完扭着鸭身跑步前进,跑两步后还回头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
陆路无语地继续坐下。
片刻后,大黄鸭不仅买来了烟,还带了两瓶饮料。陆路急忙拿出手机要求转账给大黄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