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涛知道其中缘由,一时红了脸道:“麻烦你去和那库头老李说说,这次的先记下,待得下次一起算。”
二狗却不走,拿眼睛瞟了陈三一下,然后很是为难的小声呐呐道“四当家您也知道,那个老李就只是听那大当家的和银钱的话,至于--”吴涛神色一黯,知道二狗所言是事实,但兄弟来了备办些酒肉招待那是必须的,正要再分辨几声,陈三哈哈笑着接过话来:“看样子哥哥手里紧了头寸,却不是什么大事,兄弟我这里倒是有些铜钱,麻烦二狗兄弟买来酒肉饭食,不要没来由的受他抢白。”说着就在随身带来的布包里摸出一把好制钱来,看看大约有三二十文的样子,也不数,就塞在二狗手里;“二狗兄弟看看这些办个十几兄弟的酒肉可够?”
二狗忙不迭的接了,连连哈腰道;“够了够了,这样的好钱,那是抵得上五七百的当钱啊,够了。”接了那些十足铜钱欢天喜地的道:“你兄弟先聊着,我这就去老李那里,保准办得妥帖就是。”说完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陈三曾经听说过这山寨里的规矩,原来大家拼死拼活到外面抢掠来的物资钱粮,都按照叫花天的吩咐放在山寨大库里,其实就是他自己的私库,由自己亲信老李看管,说是大家共用,但实际上是除了每月初分给大家一点保命的粮食外就什么都没有,要想多吃或多拿点却要用钱去买,有时候大家出外打食时候也偷偷的顺手私藏点钱财,等到家里饿得实在不行的时候,好在老李那里换点吃食应急,原先倒是几个山寨的当家的还能自由支取一点,但随着吴涛的不得地,慢慢的老李也不再待见与他,老是以各种借口百般推脱了。
吴涛呐呐的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不知道说什么。陈三忙拉了兄弟坐下:“都是自家兄弟,我的不就是哥哥的?哪里还要分得如此清楚?一点小钱罢了。”
“到哥哥这里来倒是让兄弟破费了,见笑见笑。”吴涛倒也洒脱,也就不再计较这些,就拉了把凳子坐在陈三身边与陈三拉起家常。
谈论了一阵,陈三试探的道:“看来哥哥过的到不是很快活啊。”
“兄弟休提那些窝心的事情。哥哥在这里苦也。”
一旦提到自己处境的烦心事,吴涛长叹一声,把自己这段时间种种不如意一一说出,更是对,当初到山寨来是想为平民百姓仗义相助的初衷,但现在不但没能帮助众位穷苦兄弟,反倒是成了祸害乡里穷兄弟的恶人帮凶大大懊恼。现在在山寨里备受排挤打击,处处不如意,当着兄弟的面倒出一顿苦水。
陈三只是倾听,倒也不说什么话。这时候二狗已经回来,拿了许多酒肉,还带来山寨里与吴涛平日相好的几个头目兄弟,这些兄弟也都与陈三熟悉。大家乱哄哄的互相问候客气,同时在厨房里整治了东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菜肴,也在人多,不一会就端上桌来。
屋子里的兄弟都是平常要好的,也不客气,各自找了凳子坐了,纷纷拿起大碗倒上烧酒开始开怀畅饮,吴涛认为自己兄弟前来,一定有事,人多嘴杂到不太好多问,也就和大家一起胡闹吃喝。
酒过三巡,一个头目把碗一放大呼痛快。
“难道哥儿几个平时不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吗?怎么倒是看着兄弟们的吃相,我好像是进了狼窝似的。”陈三知道这几个定是把兄的至交好友,没有外人,所以故意挑起话题。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酒席立刻冷了场,大家都放下酒碗,长吁短叹起来。
好一会才有个头目叫赵四的打着嗨声,一拍大腿摇头叹道:“好叫陈家哥哥知道咱们这个大当家的,只是听那几个身边小人挑唆,喝酒玩女人。更是把大家提着脑袋抢掠来的东西通通收起,把个公库变成了私库,哪里给半点兄弟们分润?有也是给了他的那些个马屁精们。现在到好,向我们这样在前方打死打生的只能分些粗粮活命,让一家老小不至于饿死。”
二狗子也接口道:“我们这些头目兄弟还算好的,你看看那些个下面喽啰,境况更是凄惨,为大当家的豁出性命打死打生,到了却是一餐温饱都得不到。前天后队的小三子他娘就活活饿死了,在这之前也曾经跟管事的要过一点米的,但那个死人老李只是认得叫花天和银钱,哪里肯给半粒,这不是作孽吗?唉--”
另个头目也接过话来。“老赵说的是,其实我们这些头目也不过是比那些喽啰略好一点,但也不过是一些粗粮糊口,几个月也见不得半分肉腥味道,这酒就更不要提,也没有钱贿赂那个可恶的狗腿子老李,只能这样熬着。这不,听二狗说三哥回来,还拿出好钱买了酒肉,哥几个就厚了脸皮来,说是帮忙,实际是蹭口酒肉,都是半年没吃饱的了。我说三哥,看你出手如此阔绰,想是在外面发了利事的,要不哪里来的大把好钱分给那些门丁?买得这些酒肉?快快说来,大伙也替你高兴高兴,说不得你需要大家帮忙,那还可以伸把力气呢。”
“对对,快说出来,大家听听。”大家一听有人提起此事都来了兴致,纷纷放下吃喝,伸长了脖子准备听陈三讲他的传奇故事。
陈三见大家热切,就笑着看向吴涛,吴涛也想听听自己兄弟这段时间的际遇,就笑着道:“既然大家都欢心听你的故事,那就讲讲吧,也让大家替你高兴高兴。”
陈三见把兄首肯,也就不买关子,当着好兄弟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