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两边有高峰和密林,月光照射不到,很是幽暗。左边的山头上有一座山寨,寨门楼高出林杪,呈现在冷寂的月光下。整个寨子雾森森的,好像在注视着峡谷里的人马通过。但是好像一且都是事先约定,大家都是相安无事,从山寨里传出来守寨人们的梆子声,混和着断续的公鸡啼叫。
吕世很紧张,一旦这个堡寨违反了约定冲了出来,定能打乱行军速度,正这时候,一支冰凉的小手伸过来,紧紧的攥住吕世的手,那手心里有潮湿冰冷的感觉。
“不要担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吕世安慰着春兰,但明显的在微微泛亮的天色里,看到春兰紧咬的嘴唇。
寨墙上没有灯火,只有几点寒星挂在吊楼的一角,大家正在一边向前走,一边向山上观望,忽然听见一个守寨人用苍哑的声音叫着: 五更拂晓, 谨防劫寨, 把守好啊! 这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在四面山腰上发出回声,在霜天寒风中使人有一种凄厉的感觉,随即,这个声音问道: “伙计们,把守得好不好?” 另一个声音回答:“把守得好!” “把守得牢不牢?” “把守得牢!” 这些问答,带着回声,像是挑战一般地沉落到峡谷中来,队伍中有不少人开始用小声朝着山寨谩骂,有的恨恨地吐唾沫,有的在轻蔑地嘲笑。前行的过天星严厉地小声命令: “向后传,不许做声!” “传,不许做声!” 这句话,向前,向后,用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传了出去。传到吕世跟前,他也像普通战士一样,很习惯地重复一次。于是这一句命令就这样在他的背后通过大小将领和战士们的嘴,通过眷属们的嘴,传过中军和老营,迅速地传向后队。 霎时间,峡谷里听不见一点儿说话声音,连轻轻的咳嗽声也没有了,只有马蹄声,脚步声,枪刀剑戟的碰击声,这些声音,都混入峡谷两旁无边无际的松涛声里。 走了十几里才出了峡谷,接着是望不尽的丘陵地带。这时人马已经走了三十多里,天色也渐渐明了。再往南去就出了山谷,便进入开阔的清涧河谷。
吕世停住脚步,等待大军通过,让一个传令兵来到身边,小声嘱咐他道:“你快马赶奔前面,叮嘱大统领小心谨慎,提防埋伏。”井指着前边七八里远的一座小山说: “到那座山前停下来,让前队休息一下,要是有水,就饮一饮马。”说毕,他就同紧跟身边的春兰登上一处高地,等候着断后部队的赵大海。
不大一会,赵大海带着后队滚滚而来,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兄弟,赵大海打马上山,长出一口气道:“这他们的太压抑了,好在有惊无险的过来。”
又打量了下左近地形,向吕世建议道:“前面即将进入清涧河谷,便是一马平川,大军老营前行通畅,但是后面的追兵还是阴魂不散,更是追行加快,在那里追兵也将好布展开来,我看这地势很好,把守了咽喉, 我想你带着大军前行,我带着一部分人马就在这里寻一个险要所在坚守,再堵住追兵一段时间,也好为兄弟等保证安全。”
吕世等待赵大海正想说这个问题,赵大海自己一提出,吕世当时大喜,赵大海,慢慢的也在这血火里锻炼出来了,成为有远见,独立思考独当一面的将才了,这是吕世最是欣慰的。
于是赞赏道:“哥哥目光远道,可独当一面了,兄弟我正是这个想法,只是辛苦了哥哥。”
“说哪里话来?你我兄弟一体,却不是他人能比拟的。”话音一顿,望着长龙一般进入谷地的老营,意味深长的道:“我赵大海漂泊了大半辈子,只愚见了兄弟这样有大志向有大前途的人,日后少不得还指望着追随在兄弟鞍前马后建立一番功业,也不枉了这人世一朝,为兄弟能做番大事业,何谈辛苦?”
吕世心中大是感动,这穿越以来,真是千辛万苦诸般磨难,得亏有赵大海仗义相助,才有了今天活着,更得今天赵大海一番刨心肺腹哪里还不感动莫名?
好半天平复了心思,低声道:“哥哥需要多少人马?”后面是两万多追兵,人马少了就真的难为了这个哥哥。
赵大海想了一下,坚定的道:“不要其他,只我的骑兵营兄弟。”后来看看吕世不放心,再次道:“如果兄弟不放心,就再拨付我五百新附军便成了,这八百兄弟我不指望着冲锋陷阵,择一险要严防死守没有问题。”
吕世虽然知道这些人马对付两万边军追兵很是危险,但是前路迷茫,自己手中军马有限,也只能如此,于是很是歉意的道:“有劳哥哥,只要你坚持两天,不,一天就行,那时候我们就会穿过清涧河谷,转入茫茫大山之中,那时候,官军就将无可奈何我们了。”
然后再次拉住赵大海的手道:“哥哥,事情不可为时候,一定放手,我们还有机会的。”
赵大海也拉着吕世的手,盯着吕世的眼睛半天,然后猛烈的摇晃了一下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