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喊杀声惊天动地,鲜血和人头在城头一线,被绞肉机一样的扎枪马刀不断制造,城下滚落的尸体越积越多,层层叠叠的已经有半人高下,为了顺利架住云梯,为了让后续的士兵不断能补上,底下的士兵不得不派出人手不断的将尸体拉出去,往后面丢,没人顾忌这些尸体里是不是还有伤者,也没有必要顾忌,那些流贼使用的武器非常阴损,只要挨上一枪,无论扎在哪里,那伤口上的血就会一直飞溅流淌,捂都捂不住,受伤的只能在哀嚎痛苦声中让鲜血流尽慢慢死去,这些人还不如被人一刀砍掉脑袋还是一枪直接命中的人幸运。
上,上,队目在底下不断的扬着脸,大喊着手下,拼命的往云梯上攀爬,扬着脸,这在平时攻城的时候就是一个找死的动作,一杆流矢都能射中你的面门,瞬间就要了你的命,一蓬石灰下来,立刻就弄瞎了你的眼睛,更有金汁下来,当场让你满脸溃烂而死。
但是这次却没有关系,因为,这伙流贼一点都没有这些防守必备的东西,现在仰着脸,主要是看着别被同伴的尸体砸中就好。
现在,只要一个兄弟跳上城头,只要有一个兄弟在城头缠住一呼吸间,那就大功告成了,只要这一呼吸间就会有无数兄弟窜上城头,站稳脚跟,到那时候,面对面厮杀,流贼绝对不是边军兄弟的对手,那个小队目有这个信心,所有的边军都有这个信心。
只要拿下这个小小的要塞,那前面就是带着几十万银子和无数粮食的老弱妇孺了,那些银子和粮食就是我们那些随军婆姨孩子的活命物资了。杀吧,只要再坚持一下,这个要塞就是我们的了,一切都将是我们的了。
躲开掉下来的一具尸体,之所以说他是尸体,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在这个兄弟的前胸,一个对穿的窟窿,他似乎在掉下来的时候都可以通过这个窟窿看到城墙上那个流贼兴奋的脸。还听到那个流贼大声的报数“第七个,我完成了我的份额,剩下的就是赚的啦——”
一千对七千,一人杀七人,人家可不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看着他嚣张的喊叫,和激发起他周边同伙的兴奋,这个队目嗔目欲裂,你把我们边军看做了什么?土鸡瓦狗吗?你的一个数字吗?
边军,有边军的骄傲,再败落的边军也是边军。
“躲开——”那队目大喊一声,扯下一个刚刚攀登上去的兄弟,一把抓住云梯,也不用盾牌,就那么提着大刀顶着上面兄弟的屁股奋勇上前。
前面还有五个兄弟层层叠叠的在云梯上,速度很慢,这让那个队目急的跳脚,这是欺负守贼没有守卫器械,要不就这速度大家已经死了八回了。
“快,快啊——”
眼前的屁股突然加快了一下,但还没等那队目欢喜,就感觉到眼前一黑,一个兄弟身体滚落下去,连带着还砸下去了一个前面的兄弟,要不是自己手快抓的牢,自己也会被带下去。
不管不顾,趁着这个机会,队目紧跟几步,又一声惨叫,自己上面最后一个兄弟哀嚎着滚下了云梯,那队目眼前一空,就听到那个贼人大喊一声:“兄弟你又抢了我一个。”
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我还要两个才能够数,不要小气。”
抓住这个机会,二话不说,奋勇向上,手中的大刀本能的在眼前一扫,大刀立刻传来一声脆响,当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刀把上传来,差点让他撒手,心中不惊反倒一喜,自己知道,这是砍在对方的枪上,按照惯例,对方的樱枪已经断裂,那一根木棍对于自己的威胁就几乎没有了。
但等 他看去时候却是惊讶的差点掉了下巴,的确是砍在了对方扎枪之上,只是对方的怪异樱枪的枪头却比正常的要长上一巴掌,而且看那枪头,竟然还是上好的精钢打造,自己这力大势沉的一刀,竟然将那扎枪无奈,反而是自己的大刀崩飞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对方也被这队目的反应弄的一惊,尤其是那砍到扎枪上的大力,让自己的扎枪瞬间荡开,让自己的胸口没有了防护。
这些都是在双方一起错愕的瞬间出现的,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一起再次出手。
那官军队抓住长枪被自己荡开的这瞬间机会,大喊一声:“推我一把。”
底下紧随的兄弟闻听,用手中的盾牌狠狠的顶了一下队目的双脚,那队目借着这个力道,猛然上窜,合身扑进空门的枪兵怀中,随着他的身影在城头一闪而入,底下几千边军一起大喊:“上去啦,上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