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狠地带着毒火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射将过来,瞬间就将我的脆弱的伪装烧了个干净。
‘他认出我了!’
我看了一眼还在排队的潘唯宁,一时间就那么僵在那里。
必须马上给爸爸打电话,可是手机没电了。这间老药房没有监控,屋子里只剩下一个收银的姐姐,潘唯宁、我和那个小偷!
而那个小偷,还是那般严严实实的打扮。双手插在裤兜里,只右侧鼓出个拳状。那是他手里正捏着什么的证明。
是直接大叫预警,还是等他离开?
可是我离他太近了,第一种选择风险太大。而第二种,我不喜欢坐以待毙。
不过瞬间的功夫,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口,脑袋也疼得快要炸开。我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那小偷,半分也不敢挪开视线。
老高教过我的,要临危不惧。高阳,你一定能做到!
正巧我眼角余光瞥见了货架上的一排玻璃瓶的医用酒精。我定了定神,放松了全身的肌肉,直直朝那排玻璃瓶倒过去。
“砰!”
身体触地的同一时间,整个货架应声而倒。玻璃碎裂声直直刺入耳膜,随之而来的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排山倒海地充满鼻腔,呛得我差点咳出声来。
还好今天衣服穿得厚,不然我应该会被扎成刺猬。
“高阳!!!”
是潘唯宁有些破音的吼声,比酒精味还刺激人神经。很快,身下多出一双有力的臂膀,我被那臂膀托着离开了冰冷潮湿的地面。
偷偷掀开眼帘,刚刚还令我胆寒的人早已没了踪影。时间紧迫,我必须赶紧脱离这个让人紧迫地有些窒息的怀抱。
“阳阳?”
‘怀抱主人’有些诧异,力道不减反增。我只好伸出双臂吊住那人脖子,借着力道贴近他的耳朵。
“我没晕,快给我爸打电话!”
这个笨蛋竟然抖了一下,一手仍旧揽住我,一手才去兜里掏电话。没工夫跟他计较,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抖个不停。
“爸,那个小偷又出现了……我现在在公园旁的药店里,他,他有刀!”
话音刚落,揽住我的人顿时一僵。竟然一把抢过我手中电话,将我更紧地抱了满怀。
“高叔,是我。嗯,那人已经跑了……高阳没事。我们在这等您。”
挂断电话,潘唯宁才卸了些许力道,我发誓刚刚差点真就被他勒晕过去。他目光开始在我身上上上下下地扫,又将我抱起让药店的营业员检查是否有受伤的情况。
最后竟然还要来扒我衣服!
我只好死命推他,心中的惊慌不亚于刚才与那小偷对峙之时。
“小妹妹,你衣服湿了。”
营业员姐姐忍不住提醒我。我红了脸,一时间羞愧得再不敢直视他俩。我换上了潘唯宁的外套,衣袖很长但很暖和。
刚换完衣服,叫着我名字进门的老高的身影就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
接着视线微微一扫,停在了潘唯宁和我紧紧握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