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桂英去看了一次包晓星,姐妹三个关于找工作聊了很久,有桂英找的那份工作垫底,晓星心里轻松了很多。周末下午桂英又去看望了一次,此时晓星脸上的伤已经消了很多,身上青紫的颜色没那么深了,右眼也消肿了不少,视力基本恢复。聊天中晓星提到一个开麻辣烫的朋友正需个帮手,晚上工作三小时给一百五十块,还管晚饭和夜宵,晓星觉得不错,倒是晓棠和桂英嫌太辛苦,均不同意。
早上六点,爷孙两一齐起床了。老马撕了日历,坐在阳台上隔着老远借着晨光习惯性地翻看智能手机里的各个彩色小图标。翻到通话记录,他一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村里打来的电话了。他这村长做了二十年,结果两个月就被人遗忘了。老马失落地叹口气,想到今早他又要送小娃儿去幼儿园了,那些许见外的、身外的失落感瞬间消散了。
没一会儿仔仔收拾好了自己上学去了。夫妻两起床后顾不得自己穿衣洗漱先去叫学成、漾漾。致远引着学成,桂英照顾漾漾,老马在边上抽水烟,抽完烟也开始收拾自己。今天致远送学成上学,自己送漾漾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老马心下欢喜,早把桂英备好的漾漾的小书包拎在手里了。七点多致远拉着学成刚要出门,忽然电话响了,是仔仔打来的。
“仔仔自行车坏了,车胎一个口子!”致远焦心地对桂英说。
“哎呀真是事赶事啊!他走到学校得半个小时——我去送他吧!大,你喂漾漾吃饭吧,吃完饭给她喝点温水赶紧走吧!”桂英撂下小碗小勺嘱咐老头。
老头应声过来,像是接到了重大而荣耀的任务一般。第一次喂小探花吃饭,古稀老头有些新奇有些紧张。桂英拎起包给儿子打了电话,匆匆出了门。致远也出去了,打车去市里学成所在的小学。一分钟不到,聒噪的屋子里只剩一老一小两个人了。老马和漾漾相视一笑,继续喝粥。诸事完毕,老头拉着漾漾的小手提着书包奔幼儿园去了。
“爷爷,我要机关枪!我要周周那个机关枪……”一路上漾漾被爷爷斜着身子拉着走,嘴里念念不忘昨天那个机关枪,从出家门到幼儿园,喊机关枪喊了一路。老马怕耽搁事儿嘴上不应,扯着她走那一步才五六寸长,慢慢悠悠得好个心焦。到了幼儿园门口,老马承诺会给她弄个机关枪,漾漾这才欢欢喜喜地进了幼儿园。
送完了孩子,肚里有点饿,今天致远去送学成,估摸回来也晚了,还不如自己去周边村子里找些早餐吃。在隔壁的小村里里一条一条巷子转遍了,最后才找到一家卖水煎包的和一家卖山东包子的,吃了包子喝了粥,老汉饱饱地准备回家。路上遇到了一家五金店,老马进去溜达了一圈,买了好些铁丝、皮子、粗绳子之类的东西,便拎着东西背着手回来了。九点半到家时,致远早回来了,还给他拎着好些平时爱吃的早餐。
“你吃吧,我吃过了!”老马坐在餐桌上喝茶。
“行,那我吃了。”
“仔仔那自行车怎么回事?”
“我刚才看了一眼,挺严重的,后胎这么大一个口子!”致远伸手比划。
“那在城里……咋修呢?有修自行车的地方吗?”老马挪开烟嘴好奇。
“有一家,比较远,四五公里!我今天下午推过去给他修一下!仔仔离不了自行车,几乎天天用!”
“这大热天的,万一修自行车的不在呢?隔那么远……这一趟推过去得一个多钟头,你没人家电话?”
“没!从来没修过,只见过一次那个修车的摊子!我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仔仔这车两三千呢,买了没多久,怎么着也得修一修再用几年。”
“好家伙这么贵!算了算了!你把车子推上来,我给他修吧!你一说这么贵,别人修的我还不放心呢!我给他修——里胎坏了补里胎,外胎坏了补外胎!”老马放下烟袋,郑重其事。
“那不好修啊!”
“你甭管了!我看一看,缺东西的话我去五金店跑一趟,人家那儿啥没有啊!”
翁婿两说定了,致远吃完早餐去推车,老马在家摆阵仗。车来了老马撬开外胎一看,果真扎得有点严重,他吩咐致远准备一大盆水并找找板子、钳子等工具,自己换了鞋出去买胶水、矬子去了,幸好五金店里有气管子,老马一并借来了。回来后致远在做午饭,老马在客厅补车。
待午饭好了他这车子也修好了。饭后,致远在家里骑了两圈试了试,果然好了。老马示意他去还人家的气管子并嘱咐要回五十块钱的押金,致远骑车出去了,回来后把仔仔的自行车停在了他往常停得地方。
这一头七十岁的老村长为了孙子拿出了十来年没用过的老手艺!那一头六十五岁老钱总为了展会的威信用上了十来年没用过的老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