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本朝男女大防不是很严,可池棠十二岁后,池长庭便觉得她长大了,平时也会注意一些,所以池棠以为他会请习武的朱弦帮忙抱她上车。
“已经走了。”池长庭道,“她身份有些特殊,你日后不要同别人提起。”
池棠“啊”了一声,小声道:“可我昨晚同陆大姐姐提过了……”
原以为会让爹爹为难,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道:“不要再向别人提了。”
池棠古怪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池长庭被她盯得发毛。
池棠轻声道:“陆大姐姐知道不要紧吗?”
池长庭谨慎地回答:“这事我会处理的,不用担心。”
池棠“嗯”了一声,安静地被他抱到车上,没有再说什么。
车帘放下后,池长庭没有立即走开,而是亲自检查了车辆和马匹,同今天驾车的莫三叮嘱几句。
池棠坐在车内,回想着他刚才回答时的神情。
她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当时她说已经告诉过陆子衿时,爹爹的反应确实有点不对,不但不紧张,甚至隐隐还松懈了一些,好像是觉得让陆子衿知道了也无妨。
但是前世爹爹连她都不肯说。
她突然又想起陆子衿书房里那封信,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爹爹的笔迹,可疑似疑似,终究是似了。
还有几次三番从爹爹口中提起陆子衿时的感觉;
第一次在城外遇见;
以及她刚重生时提到陆子衿大归时爹爹的毫无意外。
怎么看都觉得爹爹和陆大姐姐是认识的,而且还不陌生,可是他们认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要瞒着呢?
还是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呢?
想到这里,池棠心里突了一下,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陆子衫脆生生的声音:“池叔叔,我可以和阿棠同乘吗?”
池长庭欣然应允。
陆子衫很快爬了进来,往池棠身边一坐,伸长脖子看她的脚:“你哪只脚扭伤了?怎么会扭伤的?还痛不痛啊?”
池棠苦着脸抬起右脚给她看:“在后山,踩了一块石头就扭伤了,刚崴到的时候痛死了……”
昨天怕池长庭担心,没敢喊痛,对着陆子衫却没了顾忌,狠狠诉了一顿苦。
陆子衫心疼地安慰了一会儿,自己也开始诉苦:“我昨天本来想去找你的,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在我祖母屋里了,后脑起了个大包祖母说我走路磕到把自己撞晕了——”
池棠忍俊不禁。
走路把自己撞晕,这是哄小孩吧?
果然,陆子衫不屑道:“她是不是当我傻?走路能把自己撞晕?我是三岁小孩吗?”目光变了变,压低声音道,“阿棠,我听说昨天寺里进匪人了,你说我是不是被匪人打晕的?”说着,面露畏惧。
池棠看着,有些感同身受。
陆子衫跟她差不多,家里疼宠得厉害,一定是怕她知道了害怕,才刻意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