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一旁的小柜子上,上面是被他放下的那一颗琥珀色的小石头,是林宜刚刚用来砸他的。
分别两年后的第一个小礼物,怎么能不留着。
应寒年站起来,伸手将石头带走。
林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幽幽的光亮并不刺眼。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一眼时间,只是凌晨两点。
蓦地,她想到什么,下意识地看向天花板,那楼梯已经缩回去,洞口也不见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林宜坐在床上拨了拨发,突然间再没有睡意,她从床上下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衣服出门。
夜里的游艇安静极了,只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海浪声。
她从全景客厅穿过,推开玻璃门往外走去,甲板上的冷风吹得她一激灵,林宜裹紧身上的大衣走出去,欣赏着月色下的海面。
这海风可真冷。
她双手牢牢地伸在口袋里,一转眸,她就望见远处的应寒年。
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穿得极为单薄,手上拿着一瓶烈酒,仰头灌进嘴里……
离得太远,林宜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知道他是在酗酒。
椅脚边上,落着零散的烟头,还有烟未熄了火光。
忽然,有一点光亮划过夜色。
“……”
林宜站在甲板上静静地望了一会,才知道那点光亮是来自于他手上的银戒上。
游艇是朝生死街航行过去的,近乡情怯,何况,那里还有他和应咏希最痛苦的回忆。
他很少酗酒,她第一次见,是在应咏希的祭日那天。
其实她知道,他背了很多的东西。
其实她也明白,他有很多不得已。
牧子良要她去观察应寒年对应咏希的感情有多深,她不用观察就可以回答,那是深入骨髓的感情,那种感情迅速促成了一个少年的成长和强大,是可以毁天灭地的。
这话自然不能和牧子良说,那应寒年的继承人之位就怎么都得不到了。
站了一会,林宜没有上前打扰,转身离开,安静地进了客厅。
……
应寒年醉得太厉害,以至于第二天没能起来。
林宜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她端了饭菜让牧子良吃下后,有些疲惫地走出牧子良的房间。
“怎么样?”
应寒年慵懒地靠着一旁的柱子,身上浑然不见那晚一个人在甲板上买醉的样子,眸子如墨般地盯着她,薄唇勾着一丝笑意。
林宜端着餐盘看他一眼,“吃了点,现在在电视。”
“我不是问他,我问你。”应寒年低眸看她的腰一眼。
林宜淡淡地道,“好多了,谢谢。”
说完,她往前走去。
应寒年跟在她身后,痞里痞气地道,“要命了,居然能听到你一声谢谢。”
“一码归一码,你帮我,我知道感激,但也仅限于感激。”林宜的声音变得漠然,端着餐盘走进厨房,放进水池里。
一旁的女佣接过手去洗餐具。
林宜洗了洗手,拿着纸巾擦手,然后又往外走去。
“一起吃个饭?”应寒年跟上来。
“减肥,不吃了。”本来是想吃的。
“会游泳么?去我房间游两圈,我房间的泳池大一些。”
“不去。”
“去甲板上吹吹风?”
“不吹。”
应寒年烦了,伸长手轻轻松松地将她扯回来按在旁边的墙上,蹙眉盯着她,“这么拒我于千里之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