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顾小天一挑眉,她可没对他行过礼,不过这礼行的姿态可真——说不出来的别扭。
“您来的正好,我正愁内宅里的柴房去不得呢。”瞌睡送枕头,程云深觉得顾宴来的真好,这可是人的家,哪里去不得。
也就顾小天,一个同是外来人,防她跟防贼似的。
“你来真的?”顾小天以为她故意坑自己,不成想到了顾宴面前还是坚持进柴房。
“小天儿爷不信我说的,说起来我也不信,偏偏我真不认识王婆子,一想不能完成她的遗愿,云深寝食难安,只是王婆做了那等错事,我也不敢求王爷帮忙。”
不求别人帮忙,等王婆过了太久,魂都没了,她没完成人家的交代,万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顾小天切一声,不屑道:“你哪是不敢,分明是够不着吧。”
“王爷金尊玉贵的人儿,高高在上,岂是无名之辈能认识的,云深得见王爷,实数祖上积德了。”程云深一嘴的应承话,她想若能抱上楚王大腿,岂不是横着走了。
顾小天有点生气,他好得一个世子,虽不及皇子王爷,也算高高偏上了,怎么到程云深嘴里就没影了一样!
这里不得不纠正一下程云深的态度,她第一眼见的顾小天是顾宴的车夫,潜意识里就觉得他比顾宴差几个级别,甚至跟她平坐过车头,说话行动上就少了些许忌讳。
更何况,她还没正式人听过顾小天的身份,只知道别人叫他一声天儿爷。
她住的是李妈的小院,顾小天长住她旁边那个三进的大院,大小相较之下,顾小天在程云深眼里算是有点身份,但也仅此而已。
顾宴已经很少见顾小天吃瘪,听了很是舒畅,笑道:“所以,姑娘打算翻遍我府上的柴房?”
“王爷做主,云深为客,客不拿有主之物,此番寻找实为解惑,若真有意外之财,云深定如数奉上!”程云深说得时候有一种肉疼的感觉,好像后心又扎了根铁蒺藜。
脏不到手先分上了?这都什么人呐!
顾小天愈发看不起程云深这前倨后恭的样,正是二十气盛的少年人,最是刚直的时候,在亲近人面前说话便少了些顾忌:“你刚还给我说见一面分一半的,小人!”
“天儿爷此言差矣,须知世事此一时彼一时。”程云深毫不客气的给顾小天怼了回去,心里还怪他没眼色,没看见这是王爷么,自己不清楚自己那点微末身份么。
看程云深那小眼神嫌弃而高傲,顾小天暗自发狠道:“你给爷等着,有你哭得时候!”
真真是不知哪里来的火气,顾小天感觉自己失了一贯的君子作风,有种想把人痛扁一顿的冲动——要不是看她还算是个女的!
宴见他俩大眼瞪小眼的斗鸡样,分明忘了他还在一边,咳咳两声:“今天夜色正好,你俩随本王大小柴房遛遛?”
程云深点头哈腰道:“王爷您先请!”
顾小天眉头微皱,狗腿子!
程云深哼一扬头,你行你上啊!
两人的不对付,在顾宴的介入下,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和能力质疑范畴了。
只是外院大小柴房逛过,并没在东墙角第二排砖里发现什么,反倒是惊吓了柴房的一众仆从。
程云深问道:“王婆子在哪当值啊?”
“内宅门房。”顾小天说着停下脚,暗恼自己竟被一个蠢人牵着鼻子走。
“那你带王爷和我在外院瞎溜达?”
好嘛,还倒打一耙的!顾小天那个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