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许宁赐予的。
若不是他,南宫竹还能在神医谷中,和哥哥相依为命,还可以逍遥自在的过下半生。
可是如今,他们非但深陷囚笼,更连南宫家世代相传的神医谷,都毁于一旦。
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闭眼强迫自己熟睡。
态度很明确——不管不顾。
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许宁,却等不了。
季右什么也顾不得,弯腰猛地把她横抱起来,抱着她往外走。
南宫竹睁开了眼,看着他,眼中都是嘲笑。
她抬头拔下自己的发簪,“在学医上,哥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下的毒有时连爹爹都束手无策,你把我绑去又有什么用?就算我真的能解,你以为,把我丢到许宁面前,我就会救他了?”
“你不是在救许宁,而是给了我一个杀他的机会。”
“我没有什么天分,但从小对人体构造十分感兴趣。这支发簪总长六存,只要找准位置,狠狠插入,就能一击毙命,你想试试吗?”
季右的身体一震,想腾出手把她的手捏紧。
“你在害怕。”
南宫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把发簪捏在手心把玩。
季右继续往许宁的营帐走,南宫竹虚晃做出一个深刺的动作,对着空气,一下接着一下调整力道,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仿佛空气就是自己恨极了的人。
“季右,你救过我的命,即便曾经背叛,即便我们兄妹因你沦落至此,但我不会伤你。只是……营帐里的人,就不敢保证了。”
她在说许宁。
季右把南宫竹放下,搂着她的肩膀,“小竹……南宫竹,他是皇帝,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天下必定大乱,就当我替天下的百姓求你,不要乱来……”
南宫竹耸肩大笑起来,“天下?百姓?与我何干?”
眼睛赤红,面目恐怖。
这时盛宏公公领着人从营帐里出来,见她这幅样子都吓到了。
许久才反应过来,小声开口,“陛下醒了,将军?”
南宫竹不动。
季右咬牙强行把她拖进营帐,心想,就算是逼,也要逼南宫竹替许宁看诊。
她还在笑。
手中的发簪比划着,当季右拉着她来到许宁床前时,她照着许宁的心口,狠狠地插了进去。
一下比一下狠。
季右连忙又把人拽开,“南宫竹!”
哪知南宫竹竟然舔了下簪子上的血,嗤嗤地笑,“许宁,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死?”
说着,她挣脱了束缚,冲上去又要动手。
盛宏公公看着她的样子,吓得魂都掉了,回想着当初那个温柔的南宫竹,竟然变成了如今模样。
急忙出门叫军医。
屋子中只剩下三人,许宁伸出手想拉南宫竹,被她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