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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以后你有我就够了

时栖发完微博,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饺子是吃不下了,但他舍不得电视上的节目,况且今天是除夕夜,他不想那么早睡。

时栖趁歌舞节目表演的间隙,悄悄问:“叔叔,家里有酒吗?”

除夕佳节,喝点酒也没什么。

但宫行川向来不让时栖喝酒。

宫行川刚想拒绝,就对上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星星点点的渴望,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挺乖的。不知怎么的,宫行川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不久以前,时栖想喝酒还不会和他商量,只知道跑出去,拉着陆航胡吃海塞。

现在倒好,大概是领了证的缘故,自觉地收心了。

既然如此,喝些酒也无妨。

宫行川念及此,起身到酒柜边挑了一瓶度数不高,口感又好的红酒。

等宫行川再回到电视前时,时栖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霸占着他刚坐过的位置,翘着腿笑。

演小品的演员说了个笑话。

时栖乐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宫行川顺手把酒瓶放在茶几上,搂住了他的腰。

他匆匆瞥了叔叔一眼,又去看电视。

宫行川低下头,入眼所见,皆是他雪白的皮肤,那上面还有未消退的吻痕,仿佛白雪上的点点红梅。

他皮肤白,稍微用点力就有印子,更何况是情浓时的亲吻?

好在他们已经公开,结婚证也放在了微博上,以后时栖要是出镜的时候,被拍到了草莓印子,再也不会引人注目了。

宫行川用指腹轻轻磨蹭着他的后颈,然后俯身凑过去,咬了一口。

时栖“嗷”的一声叫起来,翻身仰躺在沙发上,愤愤不平:“都吃了那么多饺子了,你怎么还饿到咬人?”

宫行川勾起唇角,把他的手拉开,凑近细看。

时栖以为叔叔要看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连忙拉开衣领,揶揄道:“心疼了?心疼,你刚刚就别咬……啊!”

锋利的牙再次咬在了他的后颈边。

他像是被狼叼住的兔子,泪眼婆娑地捂着脖子,缩到沙发的角落里去了。

电视里的人在说俏皮话,电视外的人却叽里咕噜地表达着不满。

时栖斗不过宫行川,只能躲。

他年后要去上学,带着一脖子草莓印,同学看了要笑话的。

同学笑话算小事,时栖的脸皮厚,心情好了,说不定连围巾都不戴,就去学校了。

但是宫行川给他找的老戏骨老师可不一定看得惯这么张扬的学生。

“别咬。”时栖皱起鼻子,“我是公众人物。”

宫行川忍笑示意他说下去。

“被拍到,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哪有人顶着一脖子吻痕上电视?”时栖振振有词,“你看人家上春晚的明星多厉害,以后我也要上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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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宫行川眉毛一挑:“你想上春晚?”

时栖揉着脖子,重新趴在沙发上:“怎么,不行吗?”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想上春晚。说完就把这事抛在脑后,转而去找宫行川拿来的酒。

时栖不认得那瓶酒上的字。

他平时没机会碰酒,宫行川也不让他喝酒,现下得了机会,自是不肯放过,伸手就把瓶子抱在怀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叔叔手里的高脚杯。

宫行川替他倒了浅浅的一个底。

时栖接过酒杯的同时,又把酒瓶子抢回来,一手抱着瓶子,一手举着杯子,把宫行川给他的那点酒全喝了。

苦涩的酒液在舌根回甘成了细细的甜,时栖眼神一恍,沁出了氤氲的水汽。

他酒量不好,喝啤酒都能醉。

平日在外人面前,时栖还得悬着心少喝,如今在叔叔面前,他终于肆无忌惮,喝完一点,再给自己倒一点。

于是,喝着喝着,大半瓶酒就没了。

宫行川自始至终都没沾半分酒气,而是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时栖自斟自饮。

时栖眼神恍惚,身子摇摇晃晃,耳朵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眼前浮现的却是宫行川的脸。

喝多了,时栖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跟宫行川在一起,彼此之间,还维持着先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换句话说,宫行川在时栖生日过后,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见他时,总是错开视线。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反而像是不想承认了。

时栖就有点急。

他对宫行川动了心,却因为时向国和丁欣从小到大灌输的思想,仍旧把自己当成爬床的小情人,觉得叔叔要当个睡完就不负责任的渣男。

时栖心中的苦楚一天天堆积,晚上睡得也越来越迟。

宫行川工作忙,起先没发现他的异样,又因为每每回家,时栖都蜷缩在床角睡熟了,就没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宫行川得空回家,发现时栖一个人坐在窗边,捧着手机发呆。

手机的屏幕黑了,映出时栖悬在睫毛上的泪。

晚上七八点钟的光景,房间里没有开任何的灯,窗外遥远的光给他瘦削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时栖没听见宫行川走近的脚步声,他沉浸在自己的愁绪里。

时栖回忆起了以前在夜总会听见的闲言碎语。

——有钱人想玩谁不是玩?

——以为睡过就能嫁进豪门?太可笑了,像他们这种人啊,只有赚够钱,出去找接盘侠一条路咯!

——嗐,有本事爬一个人的床,还没本事爬别人的床吗?

——你还真别说,我以前认识一个服务生,嫌自己傍上的金主不够有钱,就偷偷找了另外一个土豪……你们猜怎么着?他被发现了!……也活该他倒霉,傍上的金主有权有势,出了这样难看的事情,哪里还有夜总会敢雇他?听说后来生病,没钱治,活生生病死在街头了!

——我看就是活该,爬床的没一个好东西。

时栖将脸埋在膝头

,自嘲地想:是啊,他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钱,为了能从爸妈那得到个好脸色,恬不知耻地爬上了宫行川的床。

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属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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