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栖和宫行川赶回了片场。
陆航和裴云已经到了,正站在东宫门前稀奇地往里望。
“真暖和啊。”陆航艳羡地吸着鼻子,“时栖,你来了?”
时栖点点头,走了过去。
嘉宾们还没到齐,工作人员在东宫里跑来跑去,他和陆航站在门前的小太阳取暖器前聊天。
“不到丽水还真不觉得到了冬天。”陆航围着鲜红的围巾,嘟嘟囔囔,“真冷……你俩怎么才到?不是早上的飞机吗?”
“有点事耽误了。”
“不是吧?”陆航倒抽一口凉气,仔仔细细打量时栖的神情,见他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立刻瞪了宫行川一眼,“禽兽!”
时栖:“?”
“大早上也不放过你。”陆航气鼓鼓地拍时栖的脑袋,“哥跟你说啊,不能让男人太满足,他们会腻的!”
时栖:“……”
“你得吊着他。”陆航经验十足地教育他。
时栖揣着手,眨巴着眼睛细细听。
“就像你给他做好吃的,第一天就上了满汉全席,他以后就没有期待了。”
“说得有道理。”时栖困惑道,“可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经验?”
陆航扬扬得意:“炒cp啊。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和裴云可是黄金搭档。”
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陆航还想再说点什么,脚蹭到取暖器的边缘,热气隔着鞋子传上来,又转移了话题:“你们去哪儿了?”
时栖默了默,没提宫行川父母的事情,含糊其词地说了宫凯的身世。
“虽然我早就猜到他们不会是父子,但是听到真相还是挺震惊。”陆航把暖气往他身边搬,“所以你爸妈当初为什么逼着你嫁给宫凯?”
时栖抿唇:“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暗无天日的恶毒诅咒下崩溃了,哪怕远离了父母,依旧能看见双手上的鲜血。
他频繁做梦,梦里的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丁欣,又杀了时向国。
他快疯了。
“没有人能帮你吗?”
时栖惨然一笑:“帮我?”
帮一个差点杀死母亲的白眼狼吗?
那个时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帮他,除了他自己。
“宫行川啊!”陆航不解地按住时栖的肩膀,“那个时候我怕影响你的心情,一直没问……如果你爸**着你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向宫行川求助呢?”
时栖张了张嘴,听见导演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把满腹的话咽了回去,狼狈地移开视线:“我去化妆了。”
时栖急匆匆地往前跑着,像是要把过去抛在身后。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就像三年后的他,还是会选择用逃避来面对问题。
“天哪,你怎么累成这样?”化妆师被气喘吁吁推开门的时栖吓了一跳,“快坐下歇歇。”
他背靠着门,胡乱点头。
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三年前的他害怕叔叔像身边的护士和医生一样,将他当成杀人未遂的白眼狼。
因为他是为了钱接近叔叔的,哪怕后来动了心,也改变不了他出现在宫行川面前的初衷。
他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迟早有一天会露馅。
“时栖,来化妆吗?”
“来了。”时栖心事重重地坐过去,听到房门开合的声响。
他在镜子里看见了宫行川。
“宫先生。”化妆师也看见了,立刻拘谨地让到一旁,“麻烦您先去换服装,等我给时栖化好妆,就为您做造型。”
“好。”宫行川走到时栖身后,修长的手指穿进他的头发,不顾有外人在场,吻落在他的头顶,“刚刚和陆航说什么呢?”
时栖缩着脖子哼哼:“没说什么。”
“嗯?”
“哎呀,叔叔。”他蹙眉,“我和陆航的cp早就没热度了,最近微博上都没有人刷,你怎么还吃醋?”
“热度是我压的。”
“……”
“不高兴了?”
“叔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占有欲这么强?”时栖诧异地转身,脸颊蹭过宫行川的掌心,“去换服装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宫行川“嗯”了一声,手指拂过他的喉结:“我去片场等你。”
“你们关系真好。”化妆师目送宫行川离开,笑眯眯地帮他夹发片,“我也是霸气的粉丝呢。”
时栖趴在化妆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像只吃饱了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猫,舒展着手臂伸懒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时栖说:“我和宫凯结过婚,上又传他们是父子……”
化妆师笑着打断他:“那是谣言吧?”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