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儿子?”何岚意识到自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连忙追问,“怎么回事?”
中年人不以为意:“孩子小,不听话,老时脾气暴,打两下正常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多年前了,那孩子上高中以后就很少回家,咱们楼里的人还以为他去外地打工了呢!谁知道一转眼,人家都傍上大款,演起电视剧咯。”
“……唉,对了,他傍了人家父子俩,也不知道**了多少回,怪不得老时瞧不上他的钱呢!”
“……哟,父子俩?伺候了老的,再服侍小的,不知道他以后被扔回来,咱们……”
何岚捏着文件的手紧了紧,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走开了。
宫行川坐在车里,瞧见何岚的神情,心里已经有了数。
“宫先生,是我的疏忽。”何岚内疚地低下头,“调查不够充分,不知道时栖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不,是我的错。”宫行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到底把时栖丢在了怎样的地狱里?
“宫先生……”
“既然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去查,就去吧。”宫行川低低地吩咐,冰冷的目光因为时栖发来的微信,露出了温柔的光。
-叔叔,我到了。
-累吗?
-不累,下飞机的时候遇到陆航啦,他看见我就生气!
-嗯?
-他嫉妒我热搜上得多!
/>
隔着手机,宫行川都能感受到时栖的得意。
“陆航,说真的,你就算现在强吻我,也上不了热搜。”时栖把墨镜驾到鼻梁上,欠欠地笑,“我看你去强吻裴云还差不多。”
陆航没好气地揉他的头发:“亲亲有什么用?我现在和裴云同个框都会被黑粉骂炒cp,就算真的被拍到亲亲,也没人会信!”
“你们真在一起了?”时栖眨眨眼,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鼓着腮帮子嗦。
“在你个头啊……”陆航垂头丧气地走出机场,跟着时栖上了陈晗开的车。
裴云也在,拿着新写的乐谱,有一搭没一搭地看。
陆航和时栖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陆航说:“你是不知道,我刚看见热搜里宫行川和岑今的照片的时候,有多替你担心。”
“嗯嗯嗯。”时栖专心致志地吃棒棒糖。
陆航跟他要了一根:“……你怎么什么都是味的?话说,你觉得岑今是故意的吗?”
“难说啊。”时栖垂下眼帘,“我只和他见过一面。”
充满火药味的一面。
“见过还不知道?”
他说:“就算见过,互相讨厌,这件事也不一定是他做的。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圈里混,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也是。”陆航叹了口气,“但凡对宫行川有点心思的,现在都蠢蠢欲动呢。”
“别光说我了,这次录制你有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裴云的意思是……”陆航的话还没说完,开车的陈晗忽然踩下了刹车。
一车的人都因为惯性往前冲了出去。
“时栖!”慌乱间,陆航攥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撞到前座。
时栖本能地抱住头,却还是因为激烈的冲撞,眼前一黑。
*
宫行川接到陈晗的电话时,刚从公司走出来。
晚上六点,下班高峰期,不断有员工从办公楼里走出来,远远地打量身穿西装的男人。
“车祸?”宫行川猛地顿住脚步,眼皮狠狠一跳,“你再说一遍?”
“宫先生,有人躲在绿化带里,等我们的车靠近,立刻冲了出来。”
“撞上了?”
“没有,差一点。”
“他呢?”
陈晗犹豫了一下:“时先生……撞到了头,晕了一会儿就醒了。”
“要紧吗?”宫行川果断转身,冷着脸回到公司里,直接坐电梯去了地下车库——那里停着宫行川不常开的跑车。
“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也说了不要紧。”陈晗问,“要时先生和您通电话吗?”
“嗯,让他接电话。”
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晃腿的时栖接过了电话:“叔叔。”
“伤哪儿了?”宫行川单手拉开了车门。
“没伤到,就是撞了一下,当时眼前黑了一会儿。”时栖乖乖回答,“根本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宫行川关上了车门,“住院观察几天。”
快要开始录制综艺的时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呢?
他敷衍地“嗯”了几声,挂断电话,不顾陈晗的阻拦,直接跑出了医院。
而电话另一头的宫行川自然猜到时栖不会听话。
男人放下手机,系上安全带,一脚踩在油门上,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冲出了地下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