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如芒在背。
“情人。”宫行川慢条斯理地重复这个词,“小栖,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小栖不是情人,是爱人。
时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去,攥着衣袖,不明白宫行川到底想说什么。
是提醒他适可而止,还是提醒他要有自知之明?
是啊,他现在就是个被包养的小明星,连情人都够不上,甚至比不过那个和宫行川有过口头“婚约”的苏珊娜……
“搬回来吧。”宫行川说。
时栖迟钝地回头:“啊?”
落地窗外的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让他的眼窝更深,神情也更脆弱了。
“你说什么?”
宫行川目光复杂:“搬回来……我是你的金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对吧?”
时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嘴上还在不甘示弱地跑火车:“没有金主会让小明星进自己家。”
就算带回家,也不会带回自己最私密的居住场所。
宫行川闻言,深以为然地点头:“谁说这是我家了?”
时栖瞪大了眼睛。
“你走以后,我再也没有在这里过过夜。”宫行川说。
他的心瞬间被洞穿成了筛子,呼啦啦地漏风。
宫行川的意思是,自从他走后,这里就不是家了。
时栖鼻子发酸,他觉得是在为公寓委屈:“怎么就不是家了?……沙发,床,书架……多好啊,你怎么就不把这里当家了?”
“小栖。”
“你说啊,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连房子都没有,不论刮风下雨都要在外面挨冻,你竟然挑三拣四!”
“小栖,”宫行川打断他,“你在难过?”
时栖哑口无言,倔强地扭开头,不想让宫行川看见自己眼角的泪。
他又失态了。
可他已经没有家了。
小时候的时栖以为筒子楼是家,后来时向国和丁欣让他明白,那里是地狱;长大的时栖又把宫行川的公寓当成家,可现在……现在这个家也要没有了。
“小栖,你在难过。”宫行川灼灼的目光快穿了。
他慌乱地揉着眼睛:“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