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无情地用枕头捂住了时栖的脸。
“咳咳……我错了。”时栖憋得满面通红,蜷缩在床上抽抽。
“别闹了。”lily不耐烦地将枕头扔回去,往床边一坐,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娴熟地抛给他,“说说吧,你和宫行川到底怎么回事?”
时栖接住了精致的打火机,在机身上寻到了一抹口红印。
“别把口红和打火机放在一起。”时栖没抽烟,他示意lily看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脏。”
lily嗤之以鼻。
“我和宫行川……就像你看见的那样。”时栖枕着胳膊躺在病床上,慢吞吞地嘀咕,“上不都说他是我死去的丈夫的父亲吗?”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在嫁给宫凯之前,一直和宫行川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就说明我和他有一腿?”时栖反问。
“换了别人,和宫行川躺一张床上纯聊天我都信,可是你……”lily冷笑,“你绝对哭着求他·操!”
不怪lily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当初的时栖和宫行川好到了就差结婚这临门一脚。
谁承想,他扭头就嫁给了宫凯,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了这段感情。
有人说,他是为了钱;也有人说,他爱的从来都是宫凯。
“时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lily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眉宇间涌现出了丝丝疲倦,“其实你不必告诉我原因,我现在只在乎《偷香》这部戏的主演究竟是谁。”
“剧组那边怎么说?”
“你中暑了,当然得停工。”lily烦躁地拨弄着指甲,“但是主演……”
时栖呢喃:“没所谓的。”
“什么?”
“我说,没所谓。”时栖转头,定定地望着lily。他长得好看,艳丽得颇具攻击性,
不怪友笑称他是男“狐狸精”。时栖专注地看着什么人的时候,眼神总显得很深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只是假象。
整个娱乐圈,找不到比时栖更薄情的人了。
不薄情,他也不会抛弃宫行川。
lily愣住一瞬,抬腿踹病床:“和我也来这一套?”
时栖连忙收敛情绪,讨好地眨眼:“lily姐,其实演不演主角不重要,我热爱演戏,愿意为演戏奉献终身,哪怕是配角……”
“滚!”lily忍了又忍,还是暴走了。
时栖的插科打诨和嬉皮笑脸通常意味着他心里没有底。
他不明白宫行川为什么要来片场,也不明白宫行川为什么还要叫他小栖。
他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嗯?”lily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了几下,“怪了,剧组刚刚在微博发了声明,说因为演员变动加上高温天气,《偷香》的拍摄无限期延后。”
“什么意思?”
“意思是现在有新的资本介入。”lily翻了个白眼,“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对你而言,终究是件好事。”
“好事?未必吧……”时栖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只要不是顾兮演方伊池,对你来说就都是好事。”lily头也不抬地继续翻微博,“哟,顾兮的团队怎么不继续买水军黑你了?”
“不一定是他买的。”时栖对娱乐圈的下作手段了解得一清二楚,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他在想,会不会是宫行川出的手。
不,不会的。
时栖闭上眼睛,把那丝期待压在心底。
宫行川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想再失望一次。
时栖因为中暑,在医院里消极怠工了三天。第四天,他终于被忍无可忍的lily从病床上薅起来,拖进了剧组。
《偷香》的拍摄只停了三天,整个剧组却经历了大换血。
导演和投资方都换了人,主角方伊池的人选也回到了时栖的头上。
lily因此狂喜乱舞,破天荒允许时栖在自己面前抽烟。
“谁投的资?”时栖将烟塞进嘴里,嗓音里压抑着自己都听不出的期待。
“方权有限……你那副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时栖,我跟你说,方权可是家大公司,人家以前的业务都在海外,这次准备进军国内市场才看中了《偷香》,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时栖敷衍地点头:“是,我绝对一鸣惊人,争取拿个奥斯卡……”
lily一听他满嘴跑火车,就知道多说无益,扭头去找新导演聊天了。
时栖一个人进了更衣室。
《偷香》里的主角方伊池,家境贫寒,生活清苦,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当服务生。他赚来的钱大部分换成了给妹妹治病的药,余下的,都买了旗袍。
只有穿得好看,才能赚更多的钱。
时栖在剧中穿的旗袍是影片的一大卖点,没被顶角以前,他拥有整整一屋子手工缝制的旗袍。
但此时此刻,时栖在更衣室里竟然没看见一条旗袍。
他皱了皱眉。
“时栖?”lily突然推门而入,“时栖,导演……薛导找你。”
“找我?”时栖微微一怔,跟着lily走出更衣室,“出了什么事?”
lily神情微妙,将剧本递给他,含糊其词:“新的投资方对原来的剧本有一些意见,所以擅自进行了修改。”
这很正常,所有的投资方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时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变了。
剧本里的方伊池不再是穿旗袍的服务生,他变成洗盘子的服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