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扎堆蹲在地上翻塔罗牌的嘈杂,这边是独自苦恼的詹尼佛……
在嘈杂喧闹的衬托下,她的颓废显得越发孤寂。
来翻塔罗牌的,热闹到深夜不散,詹尼佛也在广场上坐到深夜不走。
直到启明星升起,热闹的安娜公主街才进入短暂的调息期,准备迎接新的秩序。
“喂,你怎么了?”那位吉普赛装扮的姑娘,收拾起装得盆满钵满的零钱袋,凑到詹尼佛跟前。“来翻一张塔罗牌吧,会有好运的。”
詹尼佛有气无力地挥一挥手,让她走,不打算理她。
“我叫Lucky,给人带来好运的意思。翻一张我的塔罗牌吧,会有好运的!”吉普赛姑娘舔着脸坐到詹尼佛身旁,将装满塔罗牌的搪瓷盘子推到她面前。“抽一张吧,我帮你看看神意。”
詹尼佛陷在泥潭里的脑细胞,像是被人拿树枝戳了一下,痛归痛,总算有了一点挣扎。她扭头瞥一眼盘子里脏兮兮的塔罗牌,更加笃信了无神论,坚信自己她是不会信那玩意儿的。
“Lucky,那是什么……宠物狗狗的名字?”詹尼佛的嫌弃没能出口,也没能写在脸上,仅仅在心里鄙夷过一遍。她四处打听消息,半个月都没睡好,太累了,没力气再把内心的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她心想:“唉,她可能是想要我几个银币吧。”
从小衣食无忧的詹尼佛,哪能在乎几个银币。她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从零钱包里摸出几个支付小费用的银币,哐当一声扔在盘子里,还丁零当啷地翻转两圈。
她起身要走,被Lucky拽住衣角,拉回来又坐在雕塑底座边缘。
“给了钱就翻一张吧,会给你带来好运的。”吉普赛姑娘热情得不依不饶的。
百无聊奈的詹妮弗终于受不了了,赶紧在搪瓷盘里翻一张塔罗牌递给Lucky,恨不得求她解读完神意赶紧放她走。
Lucky接过詹尼佛递给她的塔罗牌,不动声色地愣了一下。那稍纵即逝的一愣之后,她极具表演性质的嘴唇撅起来,开始专业版神神叨叨的唏嘘:“哦……你在找人?”
詹尼佛被树枝戳得生痛的脑仁儿,顿时清醒了不少,想问她怎么看出来的。介于自己先前的鄙夷,她终究没问。
Lucky故弄玄虚地顿了一下,笑起来跟她解析“神的意图”:“你找的那个人,他也在找你。”
“什么?你说清楚一点。”詹尼佛一激动,险些上去威逼利诱全套用齐。出于礼仪,她“没敢”进犯吉普赛姑娘信奉的诸神。“神还说什么?”这话问得倒是在行,但她纯属模仿,可能是从里看来的。
“神说,广场上还亮的那扇灯窗户里,有你心神向往的一切。”Lucky两根手指捻一捻披散在肩上的发辫,神神叨叨的。“他说让你往北走。”
詹尼佛扭头朝Lucky说的方向望去,那里果然有一扇窗户还亮着灯。“谢谢!”她从零钱袋里再摸两枚银币出来,哐当一声扔在盘子里,起身就往那扇窗户小跑过去。
等詹尼佛走远,Lucky再把她抽出来的塔罗牌摸出来瞅一眼,肩膀一哆嗦,赶紧收拾地摊走人。
詹尼佛抽的塔罗牌,是“死神”。死神正位,代表毁灭、结束,和新秩序的开始。
她找的那个人也在找她,只是Lucky的主观臆断。她说的那扇窗户,从她坐在这里开始就一直点着灯。深夜里很长一段时间,窗户里都有人朝这边眺望。
距离太远,瞧不清那个人关注的到底是谁。雕塑底下,就她和刚离开的那位姑娘。总不至于,有人能站窗户边上,看一宿塔罗牌吧……
那么远的距离,没有望远镜怎么能看得清楚?
看那么就塔罗牌,是想偷师学艺,还是嫌眼睛不累。为什么不下楼来亲自体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