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埃尔大叔推开车门,单手捂住心窝里的枪伤,跌撞两步下车,正巧赶上池慕酒回来。
池慕酒选了满满一手提袋补充能量的小零嘴儿——真没见过他这么买东西的,怕自动售货机缺货,还是钱多了用不完?远远瞧见米埃尔跌下轿车,身上还有枪伤,他硬是拎着那一袋小零嘴儿,慢条细理地上去将米埃尔扶住,说话还轻言细语的:“怎么回事?”扶人都能扶出执政官的味道,摆明了不想管。
瞥见后座里的皮皮和步长卿伤成那样,珊莎了还拿枪指他、逼他下车,池慕酒还不明什么事情?他恨不得珊莎一枪毙了这老头儿,以解心头之恨,扶他也是装模作样,顺道送个人情吧。
半空里,一道银光越过车顶过来,迎面头撞在米埃尔大叔脑门上。那一撞,力道很大,扶住他的池慕酒都险些没架住退开两步。
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撞人那银光,落地化身一大号萝莉,是幺鸡。
车里的珊莎还拿枪指着米埃尔,想逼他离开。幺鸡已将领带夹取下来搓一搓,搓成一条绳子将他绑了,没让珊莎把他逼走。
“池,小,九!”云歌人没到,声音到了。他早透过皮皮的感官,看见了车内的枪击事件。悬浮列车到站,他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声如雷霆、脚如闪电的云歌,绕过车尾,两个箭步冲到池慕酒跟前,提拳头就照他耳根上招呼。
池慕酒还是那副神情,冷冷淡淡的站成雕像,仿佛还是那句话“拳头照我脸上招呼过来,打完你还得喊我九叔。”
摆明了,我就仗着辈分儿欺负你,怎么着?
云歌拳头带起劲风,劲风撩了池慕酒两丝刘海,硬是没挥他脸上——“师长”二字始终稳坐如山地。他向来“天地君亲师”供在神龛上的,拳头怎么挥得下去?
带起劲风的拳头没挥下去,云歌撂下池慕酒脸上的话却掷地有声:“我女朋友交给你,你怎么照看的?”
他拳头锤自己腿上,转身坐进车里,伸手捞过步长卿护在膝上的皮皮、摁在自己腿上,拎起脚边的医疗舱,翻酒精来出、扒开盖子就往她伤口上喷。
“啊……”皮皮一声惨叫,想从云歌腿上爬起来,给他按住了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珊莎指米埃尔的手枪,调转枪口指向云歌。
“给我女朋友治伤,要你管?”云歌都不带撩眼皮瞅一眼枪口的,给医疗机器人设置好程序,就让它给皮皮疗伤。“
没有麻药,忍着点儿。”
“嘶……嗯……啊……好痛!”没麻药,枪伤又很深,医疗机器人一针一针的从伤口深处开始消毒、缝合。皮皮痛得眼泪直飙,攥紧云歌腰带的手,攥得手背上青筋爆绽。
什么没麻药……
医疗箱里酒精、麻药等常备药品的存量,在仪表上都是看得见的。云歌脚边两个医疗舱,他故意拎了那个没有麻药的,还给另外一个医疗箱设置好程序,拿去给步长卿医治伤。
他一边搂着皮皮心痛,一边捡起座位上的手枪,打开保险别回她腰间,还不忘了耍嘴皮子嗔怒她:“跟你说过多少遍,那狼人小丫不是好人,让你离她远点儿。现在受伤了,开心了?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什么家庭矛盾都有你的份儿。人家翁婿俩心里有疙瘩,管你屁事!”
“你还跟人私奔?万万年后都不许,别说百年后了。百年后你俩奔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墓?想得美!”
羽弗将军,不待这么开玩笑的。
皮皮早痛得呼吸困难了,再给医疗机器人一倒腾,气都喘不上来。“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这是呼吸困难,导致大脑缺氧吗,“公报私仇”都骂出来了?
“咱俩公报私仇,不得盖被子床上报仇?在这儿算什么!”云歌这口是心非的,心窝里剜了肉,还佯装一脸我不痛的神情胡乱玩笑。
“给她用麻药,不然我毙了你!”珊莎枪口抵上云歌眉心,跟指米埃尔大叔一样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