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云歌拦住捡走狼王的医疗舱,趁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控制面上迅速敲下几个按键,六支苏醒剂给步长卿扎进血管里。
“喂,你干什么?!”身后穿制服的小哥哥,上来就是一电棒,戳云歌腰窝里。
“嗞”的一声电流过去,高伏电棒彻底熄火。云歌顺便充了个电……
他身后那小伙子一愣,没搞明白什么原理。云歌转过身去,冲他一笑:“对不起啊,我不导电。你不信,可以再试两次。”
那小伙子还真不信,从同伴手里夺过两支高伏电棒,一手一支,跃跃欲试地探了两下,没敢动手。终于,他还是没忍住,又往云歌身上戳了两棍子。
嗞……
电棒熄火!
“呃,这……”什么原理?还真不导电啊!
“都别闹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这里。”
云歌身后,步长卿的声音响起,他揉着太阳穴从医疗舱里坐起来,脚步虚浮的一落地,险些跪了。
“站不稳就别站,躺平了聊天一样的。”云歌转身回来,单手扶住步长卿,还专挑遭人嫌弃的话说。
也不晓得是谁,一次性给人家扎了六支苏醒剂,这会儿好意思喊人家“躺平了聊天”?
“云歌,好好说话!”池慕酒上前,扶步长卿在意医疗舱边上坐下,目光点了点街边的酒吧。“进去坐坐吧。现场那么乱,咱们别碍着机器人打扫。”
医疗舱里有3D打印机。各种衣服、饰物碎了一地,被捡进去的狼人是啥状况,可想而知。市民们见惯不怪了,也不惊奇。
躺进医疗舱的,统一十秒钟打印一身病号服穿上。步长卿出来的时候,也是病号服。
池慕酒扶步长卿在坐下,不说给他来两针中和药剂。步长卿坐医疗舱边上,也没人好意思上前捣鼓那机器,给注射中和药剂。再有狼王的命令,说让大家“该干嘛干嘛”,现场更没人敢留。
遥控医疗舱、警控系统的制服小哥哥们,一埋脑袋,全撤了。围观的路人也做了鸟兽散。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快走,上周警督刚发过通知,围观的也要问责。”
池慕酒朝那声音嘀咕的方向望了一眼,回头扶着步长卿,往酒吧方向过去。“每天都这样吗?”
问责制度都出来了,肯定不是偶然事件。
步长卿在酒吧靠门口的位置上,就坐下来了。他头痛欲裂,实在是支撑不起再往前走几步所消耗的精力。
窝在沙发里,他就单手肘在桌上,指尖撑额头和太阳穴上,承受着脑袋超负荷的重量,略微点了点头,有出气没进气的声音回答池慕酒:“差不多吧,偶尔能歇几天。”
明知道池慕酒不给他注射中和剂就带他进来,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步长卿还配合他……莫约有后招。
狼城里的混战他们都瞧见了,再打起来,肯定是同样的状况。没有步长卿压阵,云歌和池慕酒很容易混出去。
但是现在,步长卿走的是哪一步棋?
“攻击地下城平民的事情,只是你们转移同城厮杀的方式。目的在于拉仇恨、对外作战,削减狼人虐杀的本能,并没有什么战略、战术可言?地下城并不是没有智能设备,但是打起来的时候,那些狼人连抢都不捡,只一味使獠牙、使爪子撕战。我以为有什么古怪,原来他们旨在满足杀戮的本性,并没真的那么痛恨地下城,非要战个你死我活。”云歌双手环在胸前,斜倚在门框上,四十五度角斜向下方觑着步长卿。
步长卿连撩眼皮看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说:“他们都是为战斗而生的。这样说,可以理解吧?制造他们的人,就是想让他们成为战争机器,最终却沦成了炮灰。”
“他们痛恨人类,但他们也有妻儿子女还是人类的,没必要非得战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战斗打到那般境地,我是控制不住的,只能尽最大努力保证城里的狼族不出城参战。但是血腥味太浓了,隔着岩层都能嗅得到……很多二代狼人都按耐不住。”
“那天夜里,最先刺激他们的,其实是池将军。你在旷野上猎杀雪猪的时候,就有好多狼人出城观望了。我当时没料到你们会带平民夜里出城,更没想到会有人在路上伏击你们……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锁得更紧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云歌勾起一边唇角,唇角上还挂一点略带讽刺的冷笑,不信。
池慕酒抬眸觑他一眼,“别站那儿当门神,挡人财路,老板还营业呢。”他冲吧台处瞅着窗外风景瞧稀奇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有下巴点了点“门神”。“给这位先生来杯白兰地,大杯的。顺便给点零嘴儿,把他嘴堵上。”
“来啦!”服务生屁颠屁颠儿的,斟了杯白兰地端上来,还附赠一杯地下狼城特有的冰淇淋。
云歌北风呼啸的眼神觑向服务生,唬得那孩子脚步在他跟前一顿,差点跟托盘里冰淇淋一样冻了。
“先生……您,您的白兰地。”服务生的舌头真冻,还是卷起来冻的。
云歌撤开冷冰冰的眼神光,一手酒杯一手冰淇淋,端起来转身就走,在卡座端头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