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转头之间便会意了,将顼涯让进屋内。倒了杯茶递给顼涯道:“我知师弟是好心,此番亲传考试阵仗不小,我便唤了陈掌柜前来相助。陈掌柜是商贾大户,打点事情比你我有经验的多,此事还是听陈掌柜吩咐。”说罢暗里冲陈墨使了使眼色,心道:你可得吧这麻烦给我支出去啊。
没想到顼涯一反常态道:“师姐,此次考试关乎书院名声,若是出了什么徇私舞弊之事,怎么向先生交代?顼涯又岂能袖手旁观?”言语之间颇有义正言辞的味道。
言尽于此便不甚客气了,摆明了是信不过陈墨。林潇一心想支出这个麻烦,但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思考一下便道:“那师弟便负责接待学子们吧,劳烦师弟看看这沛县多少家客栈,可能容纳多少学子?”顼涯也未再争执什么,却也没走,点点头道:“不知师姐可曾想好报名资格和考试内容?”
林潇一阵头疼,这报名资格确实要和消息一起散布出去,否则这沛县定然装不下那么多人:“据我所知,每年能通过州试的,百人里不过三四人而已,虽人数依然不容小觑,但如今天下适逢乱世,恐怕能来此应试的人数不会太多。不如便定州试为标准,再出题筛出前一百名上山参加亲传之试如何?”
顼涯看向窗外,轻声道:“虽是乱世,恐怕人数也不容乐观。跃渊书院名声在外,当年先生的选拔更是远难于省试。而且这些年书院一直在去其糟粕,若仅仅是州试那么简单,此番考试恐怕学子们便是走了捷径了。依我看来取其前三十足以。”
林潇也乐得人少,如此便定下了规矩。陈墨在一旁忽然道:“既然商量妥当了,那我和潇儿先行一步,李大人邀我等去府衙商讨流民一事。顼兄弟,先行别过了。”说罢领着林潇便出了客栈。
两人走在街上,林潇回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道:“陈墨?你不高兴了?”此人从见面脸上便没有过表情,当真是人如其名,也不知这林潇如何看出的端倪。
陈墨道:“为何带他下山?”
林潇一阵无语:“我也不想啊,先生交代完我就立刻下山了,他自己跟上来的,按理说现在书院还都不知晓亲传扩选之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的消息,我一直想甩掉他,刚刚给你使眼色你都没反应。”
陈墨面上这才有了点缓和:“会不会是先生私下授意的?”
林潇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书院财务先生都放心交于我打理,这等小事先生绝对不会对我有疑心的,即便是真的不放心,先生也是行事磊落之人。不过听他刚刚所言,八成是因为不想扩选太多学子吧。”
陈墨抬眼看向街道两旁:“他想什么都不重要了,这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放心吧。我们先去和李大人商定流民之事,明天叫其余几位掌柜出城散出消息。”
两人并肩而行,话说到此林潇身形一顿,陈墨随即停下问道:“怎么了?”
林潇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种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瓮城恐怕也无力回天。我们还是先为流民找好下个落脚点。近期是真的分身乏术了,先解决了先生这里的事,我就马上回瓮城。”说罢就往府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