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旸拿下锁魂塔塔顶的“圆月”,塔身忽然动了,原本数百丈高的塔楼登时散架的散架合体的合体,像一道道机关墙一样转眼没入地下,露出塔内牢狱般的真容,这本来也就是一个牢狱。
四周都是岩石,楚君白在铁链的支撑下悬在空中。
塔消失后,楚君白身上的铁链也“咯吱咯吱”的动了,数十根铁链如灵蛇舞动般纷纷向四面八方的岩壁缩回去,楚君白像块软柿子随着铁链的脱离往下坠,这么一拉扯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结痂的鲜血像受刺激了似的争先恐后从大小不一的伤口里涌出。
见状,江九歌眼眸刷的冷如九天寒冰,随时能将撞上她眼眸的事物冻成冰雕,周沐旸不敢看她,不是怕冻成冰雕而是怕从她眼里看不到自己。
江九歌自然是没心情看她的,足见点地跃入空中一把抱住不断往下坠的楚君白。
真正将人抱在怀里才感受到她身上的伤何其严重,两只手像废了般垂在身侧,那张精致的脸此刻白的就像纸糊的一样,看她这样江九歌都不敢呼吸了,心疼得揪起
“君白,醒醒。”江九歌轻轻拍拍她的脸,楚君白毫无知觉,连脉搏都快感应不到了。
“君白,楚君白,别装死,醒醒……”江九歌整颗心沉到了谷底,转向周沐旸,“她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这是锁魂塔最轻松的刑罚,不要命也算不上残忍。”周沐旸幽幽道。
算不上残忍?这是人话吗?好吧确实不是,周沐旸早已是一只地地道道的魄了。
江九歌登时气的话都说不出,这还不残忍,届时楚君白还只是个菜鸟守灵使,而且是个丧尸灵力的菜鸟,可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吗?
楚君白身上的伤虽不少,但确实不要命,所有的伤口都避开重要器官,最严重的应该是肩胛骨处被订成对穿一样的骷髅。
“刑罚?”江九歌缓缓扭过头,“你凭什么罚她?你以什么样的立场如此对她?你一步一步的磨掉我对你所有的情分和我们共同的记忆,你明知她是我所珍视的人还这么对她,你还敢说爱我?抱歉,你的爱太沉重了,我受不起,周沐旸,你果然卑鄙,果然太令人失望。”
你明知道——你明知道——周沐旸蓦的一阵头晕目眩,这几个也是她想说的啊!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表,然后呢?你不也一样令人失望吗?
为什么如此对她?当然没有理由了,周沐旸苦涩一笑,嫉妒算吗?我陪了你这么多年居然敌不过一个才认识短短几月的楚君白!知道我为什么被心魔控制了还能对你死心塌地从一而终吗?因为再大的心魔与你相比都只能靠边站,我为了你连心魔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能克制住自己没杀了她已经很仁慈了,江九歌,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周沐旸眼神呆泄,面无表情,虽然心中又酸又疼,奈何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据说伤心到极致的人是没有眼泪的,再说眼泪有什么用?如果眼泪能留住江九歌,她愿意为她哭瞎一双眼。
周沐旸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又略显呆泄的样子,江九歌的话对她已经没有太大幅度的震撼了,除了一重又一重的心如死灰,吝啬如江九歌永远不可能给她一个如往常一样淡漠的笑,哪怕敷衍也好,而如今她都不屑敷衍了,连好好说话也都做不到了。
言罢,她将楚君白打横抱起,视周沐旸如无物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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