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房陷入一片寂静,落地窗边深色窗帘被拉开,窗外楼层不算高,景色却很别致,这一带靠湖,常有海鸥呼朋引伴飞掠而过。
江九歌双手环抱在身前,极目远眺,思绪发散,她在想周沐旸此时的处境。
周沐旸被判了三年,她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可不淡定又能怎样?枉顾律法,玩弄权术毫无理由的把她保出来吗?
江九歌还真有这个能力,以她“太子”的身份,这事只要吩咐下去,没有行不通的。
可她不能也不会这么做,她有自己的原则,也遵循社会正确向原则,那些该遵守的还真算不上所谓的框框条条,没有这些框条人们将陷入一个混乱的时代。
框条是保护大部分人利益的,尽量最大限度的对每个人做到公平公正,但为什么要说是尽量呢?因为世事无绝对。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父母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更遑论社会这个偌大的熔炉了。
而周沐旸就是框条之外的小部分人,她不是变态也不是没人性的禽兽,她开车撞人那是被逼急了逼狠了,可是没有人为她想这些,没有人会同情她,没有任何框条可以保护她宽容她。
崔晓敏这样的社会败类渣滓其实并不少见,说句难听的话,这样的人活着也就凑数这么点作用,浪费的不仅仅是空气这么简单,一个弄不好还会干点违法乱纪的事,影响社会治安,这样的人被撞死了那不是除害吗?
可是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怎么活是人家的事,谁都管不着。法不容情,撇开一切不谈,周沐旸就是违法了。
她以为自己逃出了过去的梦魇,可偏偏崔晓敏这个梦魇里的玩意就是不肯放过她,讲真以她现在的能力,十个崔晓敏她也能不费吹灰之力送他们去见阎王,可她到底没有,她给那人渣留了一线。
可人渣终究是人渣,别说留一线,把他捧到供桌上供着他也不满足,再次像癞皮狗一样出现在周沐旸面前,没有什么比戳人伤痛更令人恼火的了,周沐旸开车撞他,如果旁人知道真相,大概要拍手称快了。
可旁人不知,事实上旁人知了又如何?警方轻轻松松查出前因后果,也照样把她判了,三年已经很仁慈了,毕竟当时的情势有些太恶劣,估计也是看在她小小年纪孑然一身的到桐城这样的大都市来打拼,特别不容易,才从轻发落吧!
“唉!”江九歌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气,自周沐旸进去后她一直没去看她,一来是没时间,二来是害怕她的眼神。
小太妹的大眼睛还是很好看的,可是幽幽怨怨起来就很让人心疼,她或许不会怪江九歌为什么不救她出来,可江九歌不想看到她懂事的眼神,太凄凉了。一个人容纳了太多悲伤,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映射出羸弱而渺小的人,无端让人揪心。
江九歌愿她永远是个不靠谱又神经大条的姑娘,刁蛮任性的小太妹,喜欢粘人,需要保护,那她很愿意保护她。
与此同时,江卿月也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双手交叠,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左手手背上。
良久,江卿月忽然开腔:“二哥那怎么说?”
“他愿意回江氏集团。”江九歌回道。
江卿月一愣:“什么时候?”
“没说。”江九歌开玩笑道,“估计看心情吧!这丫的啥事都要看心情,真把自己当爷了。”
“呵呵。”江卿月淡淡一笑,忽然想起什么,“小九你这次保全了静水堂的同时,又化解了老五的危机,以后再想对付他怕是有点难。”
“那便不对付了呗,兄弟之间不是该好好相处的吗?”
江卿月白了她一眼:“你别给我装。”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千年的妖精,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江九歌严肃道:“谁说五哥的危机化解了?呵,没那么容易。老爷子回来之时便是我跟他算总账之日。”
“你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