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清凉,阳光正暖,偶尔还听见窗外有蝉鸣鸟叫,如此安逸舒适的夏日自然让人昏昏欲睡。
满头花白的老头斜靠在椅子上,手支着头,嘴角闪烁着晶莹,眼皮时不时上下打架。
一下,两下,三下……
嘭!
只听得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地上的人眼睛顿时张的老大,好像清醒了,尴尬的起身,整理仪容,趁那个人还没发觉侧身悄悄擦嘴。
窗户旁执笔的少年嘴角上扬,轻声偷笑。
“莫大家,我画好了。”
“咳咳,好,我来看看,”
莫大家手背在后面左摇右摆走了过来。
书案上赫然出现一副幽深秘境的《山野图》,整幅画作藏青色渲染环境,侧峰勾勒密林轮廓,又以草丛为点,桦树为面,山间小溪隐约流淌其间牵引着整幅画,还大胆的用对比色——绯红来晕出一个人形。
跳脱的颜色搭配,剑走偏锋的勾勒技巧,使得整幅画看起来个性又沉稳,不像是其他正经的画作,需得用心入境体会才能得其中意境深意。
“嗯,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笔锋稚嫩,画不出这般深沉的意境来,没想到你的心性倒是比同龄人成熟许多,自然有自己独特得心得体会。”
得到夸赞,荣青并不怎么开心,反而愁上眉头,思绪万千。
一旁的智者不禁好奇,暗自猜测一番无果,便询问出来。
“烨戌,是有什么烦恼么?不如说出来,让我这个老头替你解解惑?”
烨戌,是荣大学士特意为他儿子题的字,烨字当然是荣母强烈要求取的,而这“戌”字有怀念和纪念的意思,当然,这层深意除了荣大学士无人能意会。
荣青吐出一口浊气,面对莫大家,忐忑地轻声询问道:
“莫大家,我能下山一趟么?天黑我就回来,定不会让人知道,可好?”
面前的老叟又退回去坐到椅子上,拿起茶盏开始慢慢品味起来,似乎没听到刚才荣青的一番话。
“莫大家,我知道父亲的用意,可上次诗词大会我不也赌成功了么?我想以后便由自己做主,今日,我确有急事,必须下山走一遭。”
听见这番话,椅子上的人长叹一口气,疲惫的向后一靠,浅棕色的瞳孔暗淡了几分。
“去吧,其实我也不赞同你父亲的做法,锁得住你现在,锁得住你以后么?少年郎啊,总是意气风发,觉得天大地大,可任意翱翔,殊不知那只是妄想罢了,不自己品尝一番,怎知世事的无奈呢。”
得到了允许,荣青喜形于色,手上的动作都轻快了。
只见他翻找背后书架,拿起最顶层的一本书,突然就从后面弹出一个暗格,只装得下两本书的容量,他却扯出来一个包裹。
“你小子,原来早就准备好了,看样子,你不会是出去好几天吧?”
“不会,说天黑前回来就天黑前回来,前辈这么照顾,荣青不会让莫大家难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
本来半起的身子又倒了回去,荣青颔首向他拜别,然后从窗户跳出去,眨眼便消失在梅林尽头。
“诶,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啊。”
可惜这声叹息那远去的人并未听见。
…………
自打荣澜在道光寺找到了荀悠,就也住了下来,天天拉着她闲话家常。
毕竟两人可是不同时间穿越过来的,总有些年代趣事唠唠。
一开始这王秀娟还疑惑,怎么荀悠突然跟荣澜走到一块了,还交情甚好的样子。后来荀悠就糊弄她说这荣澜同自己四哥交好,两人多次书信往来,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虽然在古代,男女关系除开父母兄弟就是郎情妾意,但由于王秀娟早已认定荀悠狐狸精的身份,所以就自认为两人不过狐朋狗友。
经过几次交流,王秀娟对风度翩翩的荣澜不仅放下了戒心,还多了几分悸动。
话说起来,这荣澜穿越前是个刚毕业的本科生,在那八十年代这学历可是吃香,妥妥的铁饭碗。仔细算起来,两人也算是同龄人,逐渐相处下来,似乎有了点蓝(红)颜知己的味道。
就这样聊往事度过了三日,终于两人按捺不住,想要出去娱乐娱乐了。
王秀娟听后,大惊失色,双手张开把守在门口,严肃的说道:
“不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