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后话。
李蕴以李婷的名头拖住傅振羽后,以右手压左手,放置胸前,屈膝——竟是直接行了个大礼。猝不及防下,傅振羽受了这个大礼。
傅振羽反应过来后,一面侧身一面怒嗔:“姐姐这是做什么!”
李蕴抬头,眸中满是泪水,她说:“我代父母在天之灵,替弟弟谢傅家养育栽培,谢姑娘的搭救。”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大师兄告诉姐姐的!傅振羽立即炸了,气呼呼道:“大师兄好过分!告诉姐姐真相是早晚的事,那也不能这么快就都告诉姐姐了嘛!”
李蕴是为弟弟来哄傅振羽的,哪会叫仓子坚背这个锅?
她得意笑道:“傅姑娘,你错了呢!那日你们在我家,从长凳摔下来的反应,踢我弟弟那一脚,我便猜你是姑娘家;你同方家姨母说话时的亲昵,实话说,姨母和外甥便是亲近,也亲不了如此自然;今日晌午,方家姨母和我讲了从前子坚和师妹相处的情景,我就想到你那日和子坚的模样。先前问子坚,子坚不说。我才自己出面,诈你一诈,不曾想——”
“不曾想我自己认的倒是快!”傅振羽闷声接话,哀怨地瞅着李蕴,反击,“姐姐别得意,正巧我也有事同你说。大师兄找了姐姐七年,对姐姐一日不曾忘,以致见到姐姐,一如从前,甚至是,比从前还亲近。好巧,姐姐待大师兄,也是这般。姐姐和大师兄这两日相处的情景,不似才相认的姐弟,倒似朝夕相处多年的姐弟呢。”
李蕴眉毛跳动不停。
她大意了。
她弟弟那么挑剔的人,看上的姑娘家,在外表、善良、天真各种品性里头,聪慧这一条,当是比旁的都要紧。但无论她怎样聪慧都没用,因为自己是确确实实失忆了七年,确确实实盼了七年。
“子坚记得姐姐的模样,知道要找姐姐,比我幸福多了。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想我的家人会有谁,为何会和我走散,我遗失的记忆又是什么?”
李蕴缓缓陷入回忆,缓缓说着过往,傅振羽静静地听着。
“首先我要有个身份,牟家、福哥于我有恩,我嫁给福哥,就能有自己小家,能有个四处走动的身份。带着村民做旧衣这个买卖,以为改善生计,二为四处走动,我要找我的家人。我不记得他们,他们还不记得我吗?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把买卖做到了汝阳城里,已谈好了一家成衣铺子呢。”
说到最后,李蕴再次露了些许小得意。
这样的李蕴,和仓子坚完全不同,很容易让人得到好感。尤其是得到,最喜欢女人也能励志的傅振羽。不上一刻钟,她就就被李蕴带进了沟里。
李蕴微微叹息。
小姑娘大抵是被弟弟保护得太好,虽聪慧,虽能干,却太过纯善。这样的人,总是轻松地送出自己的善意,送出自己的信任;这样的人,如同珍贵难得却又易碎的琉璃,容易被伤。
“你不怕,我是在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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