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说着,边看着何艺扬的脸色。他冷漠的表情一直没变,但也没有要走或反驳的意思,我便更大胆地往下说了。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为了找你工作心不在焉,被领导骂了多少次?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都好几天没睡个踏实觉了?还有你知不知道,我一听楼下的小姑娘说在SM超市见过你,我就在这里等了你两个晚上?难道这些还不能表达我的诚意吗?”
终于,我看到何艺扬脸上变化的表情了,他抬头看向我,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轻轻动了动眉头,然后告诉我:“你不必这样的。我都说了,我不怪你。”
“什么狗屁你不怪我,你哪里像不怪我的样子?对我爱搭不理,还玩起了失踪,不怪我干嘛要躲着我?”
“我……”
“没话说了吧?何艺扬,你生我气我能够理解,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真的要为了和我赌气,放着大好的前程都不顾了吗?盈盈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肖老师马上就回来了,你就打算这么放弃吗?”
我可是已经很努力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何艺扬也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他开始有些烦躁起来,闭上了眼睛。
我趁胜追击,接着说:“我是真的不想你为了我毁了你自己。何艺扬,如果你肯原谅我,那我自然是很高兴,如果心里就是忘不了我曾经对你说的那些话,那我也不勉强你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回去,我绝不再去找你、烦你,只要你肯回去……”
为了能让他回去完成梦想,我这次可是把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绝不食言?只是没想到,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艺扬竟还不肯表态。
更气人的是,竟然转身走了。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暗了,我在要不要厚着脸皮继续追和留着最后的尊严转身走之间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选了前者。
“何艺扬,你要不回去,今天我就跟定你了,你别想甩掉我!”我屁颠屁颠地跟着还忍不住放了狠话。
没想到何艺扬没再停下来警告我别跟着他,而是带着我一直开到超市后面的一个黑灯瞎火的小巷子里。
“何艺扬,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这么偏僻的地方,头上连月阳都没有,稍微有了点神,前面的何艺扬都看不到去哪里了。
突然一阵凉风吹过,我有些害怕了,紧紧抱着身子,颤抖着声音小心地喊着何艺扬:“何艺扬,何艺扬,这到底是哪儿呀?我怎么看不到你了,你还在吗?”
这时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惊慌失措地闭眼大叫了起来。在大叫声中,灯亮了,有人轻轻拍了拍我。我马上住口,慢慢睁开了眼睛。
何艺扬正站在灯下看着我,四下张望了一圈。我正身处在一间几平米的墙上贴满报纸的简陋小屋之中,看到桌子飞飞的照片后我才明白,这应该就是何艺扬的栖身之处了。
“何艺扬,你,就住这里吗?”
何艺扬冲我点了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洗了一下,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我。
“喝点热水暖暖吧。”
我确实需要暖暖手,快深秋了,晚上本就冷,刚才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谢谢啊。”我接过杯子。马上喝了一口?
何艺扬还是对我点了点头,就去忙着拿菜洗菜去了。看来他是要做饭了,只是我似乎又尴尬了。
何艺扬并没有说让我留下来吃饭,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做我的饭。我端着杯子现在原地,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坐下来,还是放下杯子离开了。
片刻,何艺扬好像意识到了我的尴尬,停下了手里的活。对我手语道:“坐吧。”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张小床。
我坐了下来,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突然觉得有种久违的温暖,就好像我们已经好几天不见一样,可明明才几天而已啊。
很快,何艺扬饭做好了。他将一碗面端到我面前,手语给我:“家里没什么菜了,只能做碗面来招待你了,希望你别嫌弃。”
我放下水连忙端起面只摇头说:“不嫌弃,不嫌弃。”说着便大口大口吃起了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家里的味道。
何艺扬看到我吃面的样子,我发现他笑了,虽然笑得很淡,但确实是笑了。想我,他应该已经原谅我了吧。
随后何艺扬自己也端起了面,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吃了起来。小凳子前面放着一张小方桌,无意间我发现,桌子上黑色袋子上放的画稿,正是沙总俱乐部墙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