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铁门紧锁,巡夜的看护也只有一个,根据班次轮换,未必就是程荣达。
即便是程荣达,也不可能让他帮忙逃走,因为这样一来,他要背责任,到手的一切都会丢掉,程荣达的帮助也会有个限度。
思来想去,严语也就打定了主意。
他在门后坐了一会儿,积蓄了一些力气,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而且越发临近,他便轻轻拍了拍铁门,而后躺倒,趴在了地板上。
若只是让看护见到被脱掉的束缚衣,看护必然会第一时间呼唤同事过来,但让他看到严语昏迷在地上,看护就不会感受到威胁,二十号第一时间进来救人。
也果不其然,看护惊呼一声,便咔嚓嚓打开门锁,推开了铁门!
在他看来,严语只能轻轻拍打铁门,说明并非发疯暴走,而是身体出了问题,变得极度虚弱。
严语正是抓准了他的心理,待得看护俯身搀扶他之时,严语突然暴起,扣住他的双手,将看护侧摔于地,双腿夹住他的腰肋软处,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则摁住了看护的颈动脉!
缺氧,会让看护暂时昏阙过去,但不至于掐死他,不过这需要仔细把握,严语心里其实也没底。
见得看护拼命挣扎,双腿乱蹬,严语心里也在担忧,会不会真把这看护给捂死了。
也好在看护并没有挣扎太久,约莫两三分钟,就果真昏迷了过去。
严语松开手来,将铁门关上,将自己的衣服与看护对调,又给看护穿上束缚衣,在他嘴里塞了一只袜子,戴上禁食口罩,整个人绑在了床上。
他换上看护的衣装,同时还得到了看护腰间的一大串钥匙!
严语平日里也是见过的,出于卫生因素,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证看护们的安全,所以看护都会戴着口罩。
此时巡夜,看护放松了些,并未佩戴口罩,严语往口袋里一摸,果真摸出一个口罩,果断戴上,遮蔽了脸面,又将卫生帽戴上,只露出眼睛,这才走出病房,将铁门重新锁了起来。
严语站在门外,回望病房中的看护,又扫视了一番,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自由的气味!
走廊昏暗且幽深,一盏电灯忽明忽暗,两侧每个几步就是一个铁门,贴门上方的窗子透出幽怨与绝望。
严语停了一会,迈开脚步往前走,但走了六七步,他又停了下来。
他停在了隔壁的隔壁的铁门前,他突然想看看,重症区里关的都是些什么人,虽然时常听到惨叫或者怪笑,但这么长久,却从未见过这些病人。
好歹都说同病相怜,严语就要脱离苦海,看他们一眼也是正常。
然而当他透过窗子,却看到病房里空空如也!
严语心头有些疑惑,取下大手电,往里头四处照了照,还果真没人!
“难道搬走了?”想起自己时常听到的惨叫和怪笑以及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严语心中也是疑窦顿生。
他又走到临近的铁门处,往里头一照,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走廊两侧差不多十几个房间,竟然都空空如也!
他分明在服药的时候,还能听到护士和看护们依次打开铁门,甚至能听到病人们反抗的声音和动静,怎么到了夜里就没人了?
“有点不对劲啊……”
严语又往回走,将整个重症区的病房都检查了一遍,竟然全都没有人!
“这些人都去哪儿了?难道梁漱梅打算对我展开什么行动?才提前将这些人都送走?”
严语实在想不出梁漱梅接下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因为她要的是赵恪韩这个亚人格,只要继续服药,赵恪韩就会出现,她的目的就会达到,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无论如何,这都是非常不妙的兆头,既然无法推测梁漱梅的意图,走才是上策!
严语也不及多想,将口罩往上拉了拉,闷头便往外走。
到了护士站,严语便放慢了脚步。
护士站留着一盏小灯,但护士小姐却不见踪影。
严语走到护士站前,也是满怀疑惑,正要离开,却一眼瞥到了桌面上的病案!
那病案上竟是白纸一张,上面半个字都没有,只剩下一些胡乱涂鸦的痕迹!
严语快速翻了翻,桌面上堆叠着的病案和文件等等,竟然全都是白纸,没有任何内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