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笑了笑:“精力还是不要放在我身上,多耽误事情,不是么?”
罗文崇不再说话,带着忿忿不满的陈经纬,总算是离开了病房。
刚休息了片刻,齐院长从外头回来,给严语从医院食堂带了饭,朝严语说:“外头守门的又换人了,这是两班倒,全天候监控啊,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严语也是苦笑:“不说也罢。”
“打听到了吗?”严语一边打开饭盒,一边朝齐院长问起。
齐院长也是摇头:“我这都跑了一天了,也不让我先喘口气?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能当牛马来用啊……”
严语见他打趣,想着事情该是有些眉目了,便开口催促说:“回头再报答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齐院长也不隐瞒,不过面色并不是很好,估计情况不容乐观。
“专家团队现在出现了一些分歧,也没法下个精确诊断,不过大体情况我还是了解到了一些。”
“根据这些天的诊查,目前能确定的是,你的脑里有个血栓,出现在额叶部位,会影响到你的精神状况,但这个血栓很小,而且状态稳定,全面压制意识的状况应该不至于出现,可又解释不了你丧失理智的症状……”
“因为血栓稳定,不会诱发其他症状,所以没有开颅手术的必要,专家团正在与精神科的医生们讨论,下一步会跟你做心理诊断,病理方面的研究可能会暂告一段落……”
严语听着也有些沮丧:“也就是说,他们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呗?”
齐院长干脆地点头:“是,因为身体状况的病理影响比较小,所以下一步的重点会放在心理层面。”
“你自己小心应对吧,我听说督导组已经开始向专家团取证,如果证明你心理没问题,那么只有一个结果了……”
严语自是知道齐院长的意思。
身体没毛病,那颗小血栓不会导致严语丧失理智,如果心理层面也没问题,那么严语的行为就不能定义为误伤了!
可自家事自己知道,严语确实没有意识,甚至于对于事件经过都没有半点印象。
看来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专家的身上,并不是个靠谱的主意,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另寻他路去探查了。
严语这边沉默下来,齐院长也安慰说:“眼下的医疗技术有限,也未必能查出来,我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严语下意识问了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嗯?”
面对有些惊诧的齐院长,严语认真地再问了一次。
“我是说,老齐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如果抛开咱们的交情,只从客观因素出发,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判断?”
“客观因素?”齐院长一时半会儿也有点语塞,沉思了片刻,才朝严语说。
“第一,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
“我向孟解放打听过,当时你已经受了伤,而且奄奄一息,突然暴走,从生理层面解释不了。”
“第二,如果你是恶意伤害,那么监护室里的医务人员离你最近,他们应该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然而他们并没有受到伤害。”
“再来嘛,根据现场目击者的描述,你是追打那个凶手,医院方面的其他人为了避免骚乱而劝阻,结果被你……被你不分敌我,无差别对待……”
齐院长看来不仅仅打听了严语的病情,连这几日的事情也都打探清楚,甚至有些细节,连严语都不知道。
不过知道齐院长并非盲目信任自己,严语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因为齐院长只是个医生,而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连他都能考虑到的问题,督导组应该不至于想不到吧?
那么问题就来了。
督导组如果真的考虑了各种客观因素,为何还要找严语麻烦?
虽说整件事情严语的参与度比孟解放等人都要高,而且一些关键节点,也只有严语一人参与,但都能分说清楚,而且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撑他们对严语的怀疑。
综合这种种情况,严语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如果照着这样的分析,督导组应该不至于死盯着严语不放,只能说明,有人在背后给了督导组足够的理由!
这个推论是建立在一个极具说服力的基础上的。
督导组下来的时间并不长,案件参与度也没有那么高,甚至是大后期才加入到调查当中的。
他们第一次出现,是在龙王庙起火的现场。
所以,那枚纪念章,他们是如何得来的?
他们希望用这枚纪念章来打开严语的突破口,但与此同时,也正是这枚纪念章,让严语推导出来,有人在背后挑唆督导组对严语进行调查!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督导组为何愿意相信这个人?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