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语有些于心不忍,想想那些血鼠妇这么凶猛都怕自己,这小家伙身上的跳蚤啥的,应该也不敢咬自己,便蹲了下来。
刚伸手出去,严语还是缩了回来。
鼠疫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这传染病爆发开来,会害死成千上万的人,那可是万万不能抱着侥幸心理的。
“来,给你吃点东西,你从哪来就回哪里去吧。”
严语家里也没啥东西可以喂它,想了想,米缸里还有一小块豆饼,就拿了出来,水壶里倒点水泡软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就吃了起来。
这壶水还是出发前挂在自行车上,是齐院长给他贴心准备的,严语没怎么舍得喝,现在倒是便宜了这小家伙了。
这家伙精得很,吃完之后,又可怜巴巴地盯着严语,一双小爪子举着,人立起来,想在祈求,严语只好将剩下豆饼都泡了给它吃。
“再要也没了,吃完赶紧回山里去吧。”
屋子里空幽幽的,有这个小东西陪着,也很是暖心,这么讨人喜欢的动物,却有可能携带着最恐怖的病菌,也着实让人感慨。
不过严语也想过,它既然吃豆饼,又极有可能是李准媳妇的宠物,也就意味着,它有可能是家养的,而不是野生的,如果有病菌,李准一家早就暴毙了。
这说明小家伙应该是干净的,并未携带病菌,但这种事可万万不能抱有侥幸的心理,严语也是谨慎惯了。
早先在猎户小屋与它接触,因为事态紧急,严语也没有多想,回头想想才知道后怕,现在就更不能自以为是了。
看着它吃完豆饼,严语便用铲柄将它推出了门口,这胖乎乎的家伙竟是舍不得走,抓着地,拖出一条长长的爪痕来。
严语也是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将它“拒之门外”了。
戴上手套,严语将它接触过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也亏得它手短,书柜里也没什么东西,所以也并不费力。
将东西都包好,严语打算一把火烧个干净,打开门一看,这家伙还可怜巴巴地守在外头,如何都不肯走。
严语点了火,噼里啪啦地烧着,小家伙黑豆一般的眼睛,就这么盯着火焰,突然朝严语窜了过来!
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严语没来得及反应,它已经咬住了严语的裤腿,拼命往前拽着严语。
严语下意识要踢飞出去,但又不忍心,任由着它用力拉扯,往前走了几步。
小家伙松了口,严语赶忙停下来,小家伙盯了严语一阵,又过来咬裤管,严语总算是明白过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土拨鼠没有太多反应,转头往土路上蹦跳,严语也不及多想,将自行车上的绿色布包扯下来,便跟了上去。
因为起火的事情,村里也大受打击,夜里也没人点灯,早早睡觉,睡了能扛饿,所以路上也没什么人。
严语一路跟着土拨鼠,越发觉得不对劲,因为土拨鼠带的路,似乎通往……通往秦家坳!
这地方被烧成一片焦土,出了人命,已经被封锁,虽然没有人执勤看守,但村里也没人敢再进去,考古队也都撤了出来。
土拨鼠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怎么会认得秦家坳的路?
严语越发疑惑,亏得今夜月圆,又有土拨鼠带路,他甚至不需要取出包里的手电筒,以免被村民发现自己的踪迹。
土拨鼠还果真将严语带到了秦家坳来,此处已经无人,月色虽亮堂,但也看得不甚清楚,严语没了顾虑,便打开手电筒来。
这小家伙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也不再蹦蹦跳跳,但黑豆眼睛中却爆发出兴奋的眸光,也不见疲态,反而有些兴奋。
考古队围起来的挡板已经被烧毁,龙王塑像底下的入口,被几块新的木板遮挡保护了起来。
废墟仍旧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一人一鼠就这么来到了挡板前,严语的心情也紧张了起来。
虽说赵同龢已经向他证明,严语可以完全无惧血鼠妇,但想起那密密麻麻的虫子,严语仍旧是心有余悸的。
越是靠近洞口,严语的心情就越是紧张。
反观土拨鼠却截然相反,这家伙是越接近,速度就越快,精神也就越是亢奋!
严语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心头有些发堵,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空气中仍旧弥散着火灰气味,严语没有携带什么自卫的工具,心里头也没底。
正紧张之时,夜风渐起,一阵沙沙的声响传来,就好似地底下有无数的螃蟹在嚼食贝壳,严语顿时汗毛倒竖!
然而土拨鼠却眼露凶光,可爱讨喜的形象全然不见,双眼都似乎变得凶残嗜血,仿佛地底下正住着致命天敌,它的毛发都如同发怒的刺猬一般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