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堂附近的地面常年不修正,难免有些凹凸不平,惊蛰一个趔趄差点儿绊倒,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寒死死扯住。惊蛰直起身来接着攥住大寒的手奔跑起来:“咱们两个都不会武,留在那儿除了给娘娘添麻烦也没别的用处了!娘娘让咱们走,是赶紧回去叫人,我就不信了,这皇宫大内的,还真能一个奴才把娘娘怎么着?!”
大寒做惯了妹妹,平时都是拿小寒当主心骨,如今小寒不在,就只能拿惊蛰当主心骨,闻言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跟着惊蛰发疯了似的往回跑。
话说方才余知葳硬生生挡下了裘安仁那一掌,真是觉得骨头都要被拍碎了,但是一声儿都没喊出来,只是冷笑道:“印公好不客气,在这皇宫大内当中竟然就敢跟本宫动起手来,既然你这般,那我也不必再与你客气了。”
当初余知葳十二岁的时候,见到裘安仁只能是“走为上策”,但她不是三年前的余知葳了。
裘安仁身量没有余靖宁那么高,只是比正抽条长个儿的贺霄高一点儿,余知葳就着那个格挡的姿势,提膝就往裘安仁的腰眼上撞去。
马面裙稀里哗啦地翻飞起来,被余知葳用另一只手一把扯住,三下两下在腰间打了一个结。
裘安仁劈手下砸,用手挡住了余知葳往他腰间软肉去的那一腿,口中道:“我本事想与娘娘商量些事儿的,旁边有人听着不好说话,谁知道娘娘竟然是这般态度,究竟是安仁不客气还是娘娘不客气呢?”
余知葳的膝盖眼见着没落到该落的地方,也不把腿往回收,霎时间改提为弹,一脚弹踢而出,把裘安仁往后踹了起码三步:“本宫与你又有甚么话好说。”
“我见过那么多闺秀,没一个是像你这般的。不是说你会武,是你根本不像个将门之后,将门之后都是余靖宁那样的。旁的闺秀,就算是将门虎女,也像你——你是淬过毒的。我没猜错罢,你手上有人命,不是沙场上那种,是你自己杀的人。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就瞧出来了,咱们是一类人。”裘安仁眉头一皱,嘴上却笑了,这表情简直跟鬼狐传说里飘出来似的,“咱家本来是想跟娘娘说,若是想保下余家,还不如和我联手,何必端着一副清高架子,不如干脆做个阉党。本来不想伤着娘娘的,可娘娘下手实在是太狠了。如此一来咱家倒真是想和娘娘切磋切磋,报当初咱家那好剑只能割伤了自己的舌头的仇。”
裘安仁一边说话一边冲着余知葳出手了,他脚下一跺,一拳冲着余知葳太阳穴而去,快得几乎看不出他是何时出手的。
他自诩唯快不破,可惜余知葳也是以轻灵见长。
她朝后一仰头,一把扣在了裘安仁朝着她打过来的拳头上,也不知道在他手腕上使了个甚么手法,只听“格拉”一声,裘安仁的手腕被别出一个奇怪的角度,生生被余知葳别脱臼了。
“放屁。”余知葳咬牙切齿道,骂出了一句极其不符合身份的市井粗话,“谁会跟你一个德行!”
这一下子冲劲儿极大,余知葳自己的手也没能幸免,拇指骨节疼的钻心。这种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武器,硬碰硬比力量余知葳肯定比不过同样会武的“男人”,只能靠着这种招数分筋错骨了。
余知葳疼得一哆嗦,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拇指现在绝对不会比裘安仁的手腕好到哪里去。
可这却不是给自己检查上是接骨的时候,她就着扣住裘安仁手腕,他门面大开的姿势,一连三拳打在裘安仁腹部,一拳比一拳狠,裘安仁登时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随着这口血喷出来的还有一句破碎不堪的话:“这分筋错骨……咳咳……的手法……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