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人?”余靖宁下意识便问道。
那小斥候摇头,道:“黄头发绿眼睛的,一瞧就不是科尔沁人。”科尔沁人虽说与大衡人非是同一个民族,但到底亲缘更近些,都是黑发黑眸,长得没那么大区别,实在没听过有黄发绿眸的科尔沁人。
余靖宁策马上前,道:“我前去看看。”
余知葳接过小斥候手里的千里镜,望了一眼,果真瞧见了两个人影。
他二人朝前行了约莫五六里,便能看见两个人了。北地的残冬为尽,漫天都是落过薄雪之后的大雾,那两个人就笼罩在这一方雾气之中,勉勉强强能看清是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抱着个小女孩儿。
这个距离甚至能听见人在说甚么,余靖宁高声道:“此乃我大衡疆域,如今正处战时,着实不便,还望二位北退回自己的疆域。”
这两个人一看就没有大衡的起帆令,但在科尔沁的地界儿,也不好大剌剌说这两个人是“偷渡”,只好先这么严词警告道。
那二人不为所动。
小女孩听见了余靖宁的喊话,显然没明白,拽了拽那男人的胡子,道:“Папа,ктоони”
那大胡子的男人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脸,笑道:“Этомолодыесолдаты,защищающиесвоиземли,моямаленькаяпринцесса.”
小女孩儿就咯咯咯笑起来,在大雾之中听着格外清晰。
余家兄妹听得一头雾水,但几乎能肯定这两个人大概没听懂他们在说甚么。
余靖宁很无奈地一回头,道:“去叫一位鸿胪寺的大人过来,恐怕这群人是真的听不明白我们在说甚么。”
小斥候得令,快步跑了回去。
而那男人和小女孩依旧在大雾中笑着,看不清面孔,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面前手里刀兵还没放下,满脸是血杀气腾腾的大衡兵士。
精力几乎透支了的余知葳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毛骨悚然,生生打了个寒战。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腹诽道,这是甚么很可怕的场景吗?我为甚么要发抖?
很快,陈暄就跟着那斥候来了,将余靖宁方才说的话原意喊了回去。
那个男人一双眼睛透过了浓雾,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几个年轻人,对着怀中的小女孩笑道:“Идидомой,сынок,намздесьнерады.”
抱着小女孩的男人向北行去,缓缓消失在浓雾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