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绣的这里,如果换个色,会不会好点。”黄豆指着夏荷绣的荷包。
夏荷听话地拿起丝线让黄豆挑了个色,几针绣下去,两个人笑成了一团。
太丑了,黄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缝缝补补绣花绣朵上面实在没天赋。就是色彩搭配,她也差夏荷许多。
两个人正说着话,大船开始起锚,开往东央郡。
船行一刻钟不到,前面就见一艘大船在打旗让他们停下。赵大山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遇见高大求了。
这是江州县衙派了水上巡逻船,由江州县衙的衙役组成,有时候会趁风和日丽在江面上巡查。要求停船检查。
这个水上巡逻船他们都不买,有时候租,有时候就直接征用码头停靠的已经卸货的商船。
三条大船依次停好,孙武马文连忙连忙招呼二个伙计在三条大船之间搭板子。赵大山这边,刚刚把板子搭好,。三个衙役耀武扬威地上了船,赵大山和孙正立刻迎了上去。
领头的正是县衙巡捕房的捕头,姓高,叫高大求,人称高不倒。
高不倒又叫“搞不倒”“不倒翁”,今年五十多快六十岁了,江州县衙换了多少县令没关系,高大求的位置是万年江山,稳固如磐石。
做事也有两把刷子,吃没少吃拿没少拿,却也抓住几艘夹带的货船,确实有点本身。
这样的人就是江州城最大的地头蛇,别说赵大山,就是江州来个新县令,也得看看高大求的脸色才好做事。
高大求精瘦,刀条脸,撮山羊胡,不像个捕头,反而像个师爷。上了船也不管赵大山等人如何曲意奉承,直奔货仓而来:“你们这里面装的什么?”
“大人,都是在通州那边收的生丝,准备运到东央郡去。”赵大山跟在后面紧走几步,殷勤地带路。
“都是生丝?”高大求怀疑地看向赵大山:“生丝能吃水这么深?没有夹带吗”
赵大山边招呼孙武过来开门,边说:“确实是生丝,不相信,大人您进去看看。”
“为什么有这么多货架?”高大求皱眉走进货仓,看向两边的架子。另外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站在舱门口。
“大人,都是生丝,这东西金贵,不能受潮不能压,所以包装上我们就定做了架子,这样摆放起来不容易受到挤压。”赵大山往旁边站了站。
高大求伸手推手推了推稳固的货架,又伸手指扣了扣:“你们这个架子怎么还刷了黑漆?”
赵大山连忙凑近,从袖袋里滑出一个荷包:“大人,刷上漆不容易起毛刺,我们这也是第一次行船。您看,我这三条船装的生丝,那都是金贵东西,我也不敢马虎大意。”
说着,不露声色地把钱袋滑进了高大求的手中。高大求是常年干这个买卖的,他用手一捏就知道,赵大山送的是银子,分量还不清。
“你这也太仔细了点吧?”高大求看着船舱里林立的货架。
“仔细谈不上,尽心而已。这是孝敬您的,外面几位爷等会一起奉上。”赵大山低声侧头说了一句。
“拆开看看。”高大求不动声色地把钱袋收进了袖子,指着一袋生丝。
“好的,赵大山示意康平过来帮忙,孙正和另一名伙计就站在舱门口,两个衙役的身后。货舱狭窄,康平侧身挤了进来,和赵大山合力打开一个已经打包好的生丝包裹。
高大求走过来捻起来观看:“你们这生丝收的不错啊?在通州待了几天?”
“前前后后待了二个月多,主要是去那边建个方舟货行,耽搁了。”赵大山和康平相对而立,把高大求的两边视线都遮挡住了。
“哦,我说怎么你家船上刻着方舟号呢。原来是东央郡方舟货行的东家啊!”说到这里,高大求“啧啧”赞叹:“方舟货行可是东央郡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不得了。没想到东家这么年轻,到底是年轻人有魄力!”
“哪里值得高大人如此夸奖,大人要不要出去喝杯茶。”
高大求停下手,看了看赵大山:“茶就不喝了,我检查好你们也好早点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