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明月坐在软垫上,看着对面跪趴着的鹅黄,皱着眉,若有所思。
鹅黄头上缠着纱布,此时头昏脑胀的,她维持这种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今天你去了哪里?”洪明月最先打破沉默。
今日的事情有太多疑点,让他没办法不怀疑是鹅黄做的。
鹅黄聪明,还是宫里出来的,可是,她为何要救自己呢?她身后的主子,到底有何目的?
“奴婢今日一直在房里休息。”
“我怎么听说你今日偷偷出去了呢?”洪明月故意这样说,炸鹅黄。
鹅黄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奴婢,她不卑不亢,声音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不知道是谁欺骗公主,奴婢今天可是都没踏出过房门的。头受了这么重的伤,奴婢自然是要好好养着,也好早日继续伺候公主。”
“你不承认没有关系,像你这种一心二主的人,我不敢用,也用不起。”
洪明月猜想府判一定是知道自己的性别,是以才会派捕快来抓自己。可是宫中的侍卫也出来,还比捕快早到,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早上临走前,这个婢女讲了几个故事,其中一个便是李星玮小时候养的一只猎犬将一个平民咬死,大王舍不得惩罚自己的宝贝侄子,下令处死驯养猎犬的下人们以平民愤,李星玮得知之后不愿意,这些人是万里挑一驯养猎犬的好手。因此李星玮修书一封,硬是让大王收回成命。也是这个故事,让洪明月灵机一动,想着去李星玮那里求张免死金牌。
当时他太蠢,竟然没发现这个丫头是在提醒自己,给自己指一条活路。
矛盾,也在这里,洪明月想不明白。
现在看来,鹅黄是不愿意说实话的,这就证明,他们还不是一路人。
他手上没有筹码,指挥不了鹅黄这个泥鳅给自己办事。
听到洪明月的话,鹅黄不否认也不承认,她清楚,洪明月这是遗弃自己了。
鹅黄只是深深地俯身在地,身子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洪明月等着,等这个丫头和他说实话。
房内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灼热透明的烛泪缓缓流泻。
良久,洪明月开口道:“罢了,你以后不用在我身边伺候,去……去厨房打杂吧!”
鹅黄甚是惊讶,她以为洪明月会将自己打发出府,更可能会将自己杀了。
“谢公主。”
洪明月明明灭灭的眸光中宣泄出一丝难过,他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掷到地上,在二人之间开出一朵花。
门外聚集的几个婢女都听到室内的声音,枣红甚至都被吓到一脸惊惧。
她们听到室内传出来公主怒斥的声音。
“以后你别在我身边伺候了,去厨房打杂吧!”
几个婢女惊呆了她们相互对视着,她们不知道最稳重的鹅黄到底做错了什么,最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有些人狂喜,有些人担忧,但是都比不上枣红,她刷的一下子脸色苍白,仿佛自己才是被公主惩罚的那个人。
“来人!”洪明月在屋内喊道。
众人推着枣红一溜烟进去,枣红机械地跪下来,身子害怕到颤抖。
洪明月瞥了一眼奇怪的枣红,之后收回目光。
“若是再让我发现有人不尽心伺候,暗中耍心机的,鹅黄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