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互相探讨分析某些策题,亦或是说一些见闻。
元瑜与高朗坐得比较近,自高朗一来,他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
但他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事物的香味。
待他将上次借的书还给高朗时,忽然见他发梢竟粘着一片青白色的东西,他微微凑近,定睛一看。
元瑜讶异地张着嘴愣了一会,直到高朗皱了皱眉头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才问道:“高兄,这头发上怎会有黄瓜片?!”
“咱们今日的朝食并未有黄瓜这道菜啊,你这?”
“有吗?”高朗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问道。
与他同案的施源霍然直起身,抬手将他发梢里的黄瓜片拿了下来。
高朗摸了摸突出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今日用黄瓜敷面时,想来是没有摘干净。”
“什么黄瓜敷面?高兄。”与元瑜同案的洪瑞也凑了过来,他没有太听懂,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看着高朗和施源。
这会,高朗才凑过去,低声与他们说道:“我也是听宋兄说的,他说用黄瓜敷面能够令容颜焕发白净。”
闻言,元瑜的表情有瞬间的讶然,但很快就消散,并露出儒雅的笑,“既然是宋兄所说的,定然有一定的道理,等下了课堂,我也要试一试这法子。”
洪瑞听了,最初的震惊很快就消失,他的表情也由诧异转为惊喜,他双手捏住书本,“岁考将至,这些天我为了备考着实是憔悴得紧,如今有黄瓜敷面的法子,一定得试一试。”
就在他们讨论将黄瓜敷面法传开时,朱教谕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今晨你们随我来。”他方进入学堂,就召集甲班学子们出去。
宋玄等人随着朱教谕走出学堂,一路穿廊过堂,往高处去。
约是一刻钟后,入目是府学后堂的敬一亭。
“宋兄,先生这是要考教我们什么?”裴希低声略有讶异问道。
宋玄轻轻摇了摇头,还有五日就到岁考,今日先生召集他们出来,自有他的主张。
就在他们猜测时,朱教谕绕过敬一亭,直接登上府学后山的文塔。
文塔三层楼,师生一行登高揽胜,府学的全貌尽收眼底。
一条溪流绕着府学流出府外,远处山峰云霞纵生,林中的蝉鸣声阵阵不休,使得文塔上的氛围更静。
纵生皆在栏杆前,看着远处的景色,边等候朱教谕出声。
朱教谕慢慢踏前一步,缓缓收淡脸上的神色,正色道:“你们来府学进修已有半年之久,可知业精于勤,荒于嬉。越是到了紧要的关头,你们越发不能放松。”
闻言,众生已明了,先生这是在勉励他们。
他们随即点点头,亦上前一步,面向朱教谕行一礼,“学生谨记!”
“嗯。”朱教谕看了他们一眼,颔首道,“尔等在府学进修,虽说勤奋可专精,但在德行上依旧要做到独立思考,方才有所成就。”
朱教谕转移视线,站在栏杆前,有神的双目放眼整座府学,从容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春秋》谨严,《诗经》庄正而辞采华美,《论语》义理精且粹矣,又及《孟子》集大成。往下直到易、书、礼、中庸之文,皆于无用处见大作为。”
说罢,朱教谕沉吟着朝洛阳方向凝视着,继续道:“当今圣君与贤臣共同治理我们赵国,律法严明,拔除凶恶奸邪之人,从而选拔优秀的良才。”
“你们生长于斯,皆有大作为的机会,愿尔等心神沉浸于书香,含英咀华。”
朱教谕的话,令他们感触良多,不少学子抿紧嘴唇,重重地点头,“先生放心,学生一定会勤于业,行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