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丁阳一手按着刀柄上前道。
在江下村办事时,他和丁阳也算是熟识,于是上前拱手道:“原来是丁捕头办案,玄听闻云山禅寺风光甚好,便来看看。”
丁阳长得高大威武,加之说话声音洪亮,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有安全感,方才还在啜泣的许夫人见捕头来了,顿时转为低声啜泣。
丁阳看着宋玄,与他走到一边,再劝说道:“此处发生了案子,宋公子还是及早回去。”
宋玄接上话头道:“元瑜是玄同窗,我念及同窗之谊,方才到此山中。”
丁阳看了宋玄一眼,又想到姚县令对他的重视,这才点头道:“也罢,宋公子请随我来。”
他带着捕快继续到禅寺周围的山中巡查,宋玄与裴希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宋玄上前两步跟上丁阳,状似无意开口问道:“丁捕头,那许成是在何处找到的?”
丁阳听了脚步微顿,才道:“昨日傍晚才找到,就在对面山腰一块巨石处。”
说罢,丁阳挥手带着其他衙役往他方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又是何人,何时报的案?”宋玄再次开口道。
丁阳这次不再犹豫,直言道:“昨日夜里与他同一个斋房的李慎报的案,先是找遍了禅房亦未见到人,又想着山里不安全便慌神着人去找。”
“那会天都黑了,我们擎着火把,搜了个半山才找着。”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巨石旁。
宋玄见巨石边上还有血迹,想必是许成的。
丁阳用刀划了划巨石边上的草,道:“寻到他时,已是无力回天。两腿骨折,头骨碎裂,但致命的并非是头骨,至今未寻着死因。”
宋玄眉头一皱,“仵作没再继续验,这不符合《赵刑统》的规定。”
此话一出,丁阳回头看向宋玄,诧异道:“宋公子竟知这条细规,一般只有我们这些经常办案的人才熟识。”
宋玄回道:“不过是玄偶然在《赵刑统》里见着,不足谈。”
丁阳点点头,但心中对宋玄的印象又更新了一层。
他当即回答宋玄方才提出的问题,言语间带着无奈,“许夫人笃信佛,认为许成能轮回,以死相逼,不让再验。”
宋玄跟着丁阳往回走,疑惑道:“元瑜是我同窗,他的为人玄多少是有了解的。况且郡试在即,很难想象他会赌上前途做出这等事。”
话落,丁阳用刀指了指大石旁,道:“昨日搜山时,在巨石旁,发现了元瑜随身携带的香囊。”
一旁的裴希,忍不住道:“这难保不是栽赃嫁祸。”
丁阳微微颔首,“县令大人亦是这般认为,所以至今没定案。但元瑜的嫌疑,此时是最大的。”
等他们回到禅寺时,禅寺飘出阵阵檀香,众僧打坐念经的声音悠悠传来,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宋玄看到许夫人还在佛前跪着,他小声问道:“元瑜与许成到底有何仇恨。”
丁阳安排好其他衙役去用斋饭,回道:“此事倒是调查过,孙家姑娘本与元瑜早有婚约。但随着元家日渐没落,孙家发迹,孙家便将此婚约退去,改成与许家定亲。”
宋玄不解道:“这退婚,却也不是罕见的事。”
丁阳亦摇摇头,而旁边的裴希却上前道:“宋兄,或许我知晓一二。”
“每次府学休课时,我外出时,好几次见元瑜与一个女子走得近,或许那女子是孙家姑娘?”
“若是他们有情分在,这个便不好说了。”丁阳接了一句。
但宋玄觉得,这猜测的事不能作为主要思考的方向,或许他们还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