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刚刚我忘记带我的幸运钢笔了,下午有月考呢,等会你给我带过来喔!刚笔放在我书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萌萌哒~”
姜晓棉刚要出发去上班,就收到了小泉的信息,“什么鬼,还萌萌哒呢~”她笑这个丢三落四的家伙,谁让他赖床又吃撑了早点,等来不及了才背着书包蹦出家门。
她转上楼去到小泉的房间,按照他说的方向找到了钢笔,可就在她拿出钢笔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毛骨耸立,手就那么发抖起来。
她像是在重复着别人的动作,是什么场景跟现在的自己很相似呢?
“嗒”一小声,她吓得把钢笔重新掉回了抽屉。
小泉的那句“钢笔放在我书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
才发现能跟某件事情串联起来。
以前她只吃醋那支钢笔是李笑欢送给向冬漾的,却忽略了这支钢笔还能跟许多事情串联起来……
比如单布偷钢笔,比如那个追李笑欢的人是为了那支钢笔……
姜晓棉“啊”一声叫起来,发现了什么似的立刻冲出家门,把钢笔给小泉送去后连忙来到了向氏。
空空如也的向氏,人巢一倾而空的向氏。姜晓棉走进去后,周围冷清得可怕,除了一个她叫不出名的小职员坐在岗位上拾捣着工作文件,其它角落半点人影都没有。
“冬漾呢?”姜晓棉问那个小职员。
那个小职员正在收拾收购公司的事宜,他手上处理好的协议书是明天在发布会上准备要敲定盖章的。
“姜小姐,他们在订婚地点忙。”小职员很礼貌地回答她。
姜晓棉望了他一眼,有点奇怪这个小拇指级别的员工怎么还不另寻饭碗,但是她已经没有心思问那么多了。
她来到向冬漾的办公室,办公桌仍然是堆得高高的事宜文件,好像在等着人来处理似的。可是那些东西已经是鱼死网破的废纸了,只有在收废品处还值个两毛钱。
她把眼睛盯向了曾经单布“偷”钢笔的那个位置,打开看时,包装盒里还完整地躺着那支崭新得发亮的钢笔,一层神秘的金亮,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恶心的油臭淤水来。
“李笑欢被人追的那一天,她为什么会提到笔?她指的是这只笔吗?真的有什么关系吗?”
姜晓棉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紧紧握着那支钢笔,可也看不出什么,一只连墨都没有的钢笔到底有什么奥秘?
就在她以为多想了要放弃搁放回去的时候,手指触到了凸起的小按键,才有电脑J键上的小凸粒那么小,旁边的英文字符以及笔身上的三个小白灯也是藏不住的掩人耳目。
姜晓棉才发现这是一支录音钢笔,因为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闲置,电源已经耗尽而自动关机了。
她强烈地意识到这支钢笔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了,她把钢笔连带数据线一起揣在衣兜里静静地出了向氏。
回到盛星的时候,她盯着钢笔上的电源红灯亮起,再按下播放键键,李笑欢跟霍坤的对话像把刀一样把遮天黑网一刀刀割开,向言的死因和壬旺工程,那些事情浮出真相就像毒蛇吐汁一样,水漫金山地淹没了她的办公室。
姜晓棉听得快要怀疑霍坤说的韩非然跟她认识的韩非然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现在不会再相信韩非然了,更不会对他那张假装无辜的伪装面孔有丝毫的轻信了。
姜晓棉愤恨地咬牙,擦了擦眼泪,动起了鼠标。
当她点击电视屏幕的“保存”话框时,录音被备份到电脑里。那一刻,就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能让韩非然入狱的证据。
“姜总,这是跟业主签订好的租赁事宜,需要今天敲定,您过目一下。”
迪伦进来的时候,发现姜晓棉红了眼眶一动不动,一脸不知道身边有人过来的呆愣。
迪伦吓了一跳,又唤了她一遍,“您没事吧?”
姜晓棉没有应答,冷冷的目光聚集到迪伦手上的文件,接过来看看时,问:“这不是冼副总该处理的事情吗?”
“您忘了,他明天就要订婚啦,今天怎么可能会在公司忙呢。”迪伦笑着出这件事情。
“是喔,我都忙晕了。”姜晓棉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迪伦加了一句感叹:“我当冼副总的秘书那么多年了,他终于成家了,向小姐也等得够辛苦的了,是我的话我才不会浪费大把的年华……”
迪伦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又让姜晓棉呆了眼神。
很多事情总喜欢赶到一起,姜晓棉因为那支录音笔的出现忙了手脚,是现在揭露他们的罪行吗?
可是那样的话明天的订婚典礼一定没有心情举行下去了,向浠焰不光期待没达成,还得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背叛,当初浠焰可是一点都没怀疑韩非然是叛徒呢。
不马上说的话,姜晓棉揣着这么一个惊天秘密真的是寝食难安!
思来想去的时间里,暮夜不知不觉地降临了,办公室还没有亮开灯,昏暗里她眯靠在冰冷的钢桌上,心情压抑地很难过。
她做了决定后抬起头,点亮了电脑,把录音的内容制作成邮箱,设置了按时自动发送向家姐弟,时间是后天六点。
她开车出了盛星后外面的天像中了黑魔法一样的死寂,才从停车场出来,有个黑乎乎的人影从远处开始就站在栏车杆旁边。
姜晓棉把车开近后,才离了栏车杆那个人就挡在她的出口前面。
他转过身来拍着她的车窗。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在黑夜里露出诡诈的光亮,姜晓棉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晓棉,我就问你一句话,盛星收购向氏是谁先提出来的主意?”
姜晓棉冷眼看着他,哼笑说:“收购的事情要等明天我哥订婚时才会公开,你的小道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啊!韩非然,一切的计划都不如你所愿!你愤怒了吗?”
“晓棉,你大概是不知道,其他的股东都撤股了,我可没有,我还是向氏的大股东,我有权反对的。”
“那你这个大股东就留到牢狱里面去当吧。”
姜晓棉的话很平淡,摇上了车窗,可窗口被韩非然死抓着不肯放,不把玻璃捏碎就不会放手的力道。
“姜晓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成天算计坏事的人,忽然听到有人对他提‘监狱’两个字,原来他也会心虚啊!喔,准确来说是心慌吧。”
“自从上次你找过我以后,你一直对我有偏见,非要这样对我阴阳怪气地说话吗?”韩非然避重就轻地诡辩。
姜晓棉刻薄地回答:“不是偏见,而且是站在法律道德点上的警告。非然,我真为你的法学老师糟心,如果我有像你这样一个学生,我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姜晓棉不想听他废话,阴森森地打断:“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跟霍坤要找的东西跟李笑欢有关,之前绑架李笑欢的人也是你吧!而单布已经早就伙同你们一起狼狈为奸了。”
空气像被人拿电棒激过,顿时发出磁磁的骇人声。
韩非然没有狡辩了,他知道在她面前再怎么诡辩都是多余的了,他的形象在她眼里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姜晓棉扭头盯着他。
“你有什么证据?”韩非然心虚地问了一句,他知道自己就要栽在她手里了。
“我拿你的照片问过李笑欢,她当场就认出你了。那天想害她的人就是你。”
姜晓棉的嘴角一抹蔑笑,其实她还真没有证据,假意套个招而已,他的脸色就变得跟黑夜一样黑了。
但是对于李笑欢被人追绑这件事情,姜晓棉终于怀疑那天在加油站之前跟踪她的车辆不是凑巧了。
因为她已经知道韩非然在她车上动了定位的手脚,就算被她清除了装置,一个手段多样的人想获取踪迹,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情。
原来,他们一直在寻找李笑欢没有疯前收集的证据,单布差点就顺藤摸瓜摸出那支录音钢笔了,只是后来打消了疑虑没有再下手。
反倒真正地错失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话,那就放开你的手,我要回家了。”
韩非然拦车窗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他忿着眼色没有说话,差点没有把姜晓棉盯成了仇人。
“你不放是吧,出了事故别怪我。”姜晓棉踩了油门离开,无情地阻断了她跟韩非然的距离。
他一直盯着她的车子消失不见。
夜色里已经看不清谁长着怎样一张狰狞狠毒的脸庞,但电话里的恶毒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喂,霍坤,动手吧,如果向氏的董事长因为冼新辰遇难了,那么两家的关系也绝对蹦了,向氏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
姜晓棉做梦也没有想到,延迟一天让韩非然绳之以法,她只为了让订婚典礼顺利完成,却没想到今天的“善意包庇”酿下了苦果。
次日,当天际微亮的时候,姜晓棉从恶梦里惊汗醒来,紧接着手机不停地在床头震动。
她眯着睡眼瞧望屏幕,看到那个来电的名瞳孔就不停地放大,大脑神经紧绷得要断了。滋生的不安情绪像是独自坐在电影院上演的恐怖电影突然一断片,四周每一处黑暗都是臆想的惊悚。
响起的来电铃声像巫婆在念催命的咒语。
姜晓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它还是大颗大颗地滚在床单上渲染开来。发抖的声音接听了电话:“喂,浠焰姐…”
对面的笑声传来:“还睡呢!都九点了,今天的日子不要偷懒喔,快来陪我化妆聊天。”
“嗯。我马上来了。”姜晓棉淡淡地回答,提不起精神。
姜晓棉看看钟表,果真是九点整,听着秒针嚓嚓的声音。回想刚才的梦境,她居然梦见自己在参加向浠焰的葬礼。如果要说比梦境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梦醒的原因:现实生活中,“死者”电话给了她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