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锦虽然说李安当时强自己所难,说自己快疯了,但是她的声音里却并没有真的不开心,反而很享受,乐在其中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就随口说了一句,那就叫可乐多吧。我随口一说的话,他却奉为圭臬,不容置疑的就拍板定下了这个名字,我当时真的特别哭笑不得……”
顾相锦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很难过的情绪,那些从她平淡语气里娓娓道来的事情像是滔天洪浪在跨越了万水千山之后,去势已尽了,现如今只剩下如内陆湖水泊的平淡如镜的水面一般波澜不惊。
不说旁人,只说顾相锦现在也只是更多以此时此刻的无法挽回、无力抗拒的态度来面对这些事情,坦然的从她的口中讲了出来。
但是陈述却从顾相锦那风轻云淡的声音里,听出了那些掩藏在波澜不惊的表面之下,汹涌澎湃的过往。
在现状平静下来之前的那些曾被着洪流席卷过后而留下的遍地狼藉,那些被忽略了的顾相锦心里留下的疮痍疤痕而带来的尖锐痛楚,一一都让陈述替顾相锦感到一阵一阵的心悸。
陈述不太敢听顾相锦讲下去了,她知道伤口里的腐肉剜出来,伤口才会愈合的更快,但是她只是希望顾相锦把腐肉剜出来,而不是连筋带骨的一起都抽离出来,那不会痊愈,只会越来越痛彻入骨。
陈述打断了顾相锦的那些状似美好、实则残酷的言辞:“锦锦,你们已经分手了,分手很久了,说不得李安身边已经有新人了,且正如胶似漆的腻歪在一起呢,你这么折磨你自己何必呢。”
陈述的话,当然有道理,而且顾相锦确实听到了心里,可是听到了不代表就能做到。
顾相锦偏过头看了一眼陈述,就又把视线聚集在前方的路况上,她无声的咧着嘴角笑了笑,笑的很勉强。
“陈述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不说我需要时间,毕竟时间能治好的都是皮外伤。就是有时候突然发现,当某一时刻变成了回忆后,我才明白他曾经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我并没有死揪着过去不放,我只是……我只是很想……很想他。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他只是事业心重了一点,但并没有不在乎我,我就只是……只是……排在了他的事业……事业后面……”
顾相锦话只说到一半,就觉得心里很难过,鼻腔一酸,压制了一路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倾洒出来。
“我只是……只是排在了第二位而已,第二位而已,比他父母在他心里的地位都高,我不该任性的……我不该不知足的……他应该会娶我的……一定会娶我的,我不该逼他的。”
汽车早已经下了高速了,此刻正行驶在市区外环线上,顾相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一打方向盘,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她趴在了方向盘上,涕泗横流,哭的泣不成声:“陈述姐,我不该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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