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友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第二胎了,去年生了个女儿,今年希望是个大胖小子。”
“嗯?怎么说?”
“若是没有儿子,我这一身武艺传给谁?等他长大成人,我也老了。让他保护他娘和他姐姐,一家人平平安安。”
李风舞点头道:“拿着这一千两,去找个地儿买房买地,衣食无忧过此一生。陈敏儿本是千金小姐,却为你吃了不少苦头。”
“风舞哥每次做事时,都喜欢仰仗朋友帮忙。只有在遇到危难之时,才总是独身一人去扛……”邵友伦咬牙道,“眼下你要做大事,我非但不能留在此处帮忙,反而拿钱离去,算什么朋友?”
李风舞笑道:“我单身一人,来也轻松去也轻松,就不拉上你一起了。你且记住,男子汉大丈夫,前二十年为义气活,后三十年为妻儿活。”
“再往后呢?”
“你这贪心的东西,能活到五十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是天大的福分,你还想活多久?”
邵友伦想想也是,他点头道:“那我去江南,等风舞哥有天回来,兄弟俩还能一聚。”
李风舞摇头道:“南京不能去。”
“南京是留都,繁华热闹,怎么不能去?”
李风舞叹气道:“大明不久矣,你若去南京,也不知能过多少年日子,难不成你想子孙后代陷于战乱么?”
“那去京师?”
“京师贪污腐败,可以靠近,你在燕云十六州找一处地儿居住。”
“风舞哥有些多虑,我大明兵强马壮,定然长盛。”
“京师的贪官堆里,你随手抓一个查,家中就有千万白银……”李风舞叹息道,“而我大明兵马,军费不过数百万白银,却年年推迟不愿及时发放,照此下去,这些被饿瘦的铁甲雄兵,迟早不战而降。”
邵友伦叹息道:“一名贪官便可养一国兵马,整个朝廷贪官无数,却无一人愿意承担。”
李风舞摆手道:“不提这些了,明天你就离去。之后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
“此次虽是九死一生,但风舞哥若是成功,恐怕会跳出十人杰,位列三大能之首……”
“我不在意虚名。”
邵友伦想想也是,便不提了。
星空下。
李风舞忽然抓住邵友伦的佩剑。
月光下,微风吹过,草木摇曳。
手中长剑锋利,脚踩七星步伐,剑影划过,倒映着月光。
他朝后弯腰,用剑尖提起一壶黄酒,饮上一口。
舞剑。
长剑刺出,他轻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月光洒落在他俊俏的容颜上,在这俯瞰长江之地,他一抖长剑,继续呢喃:“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千里不留……哎,哎,哎哟……”
长剑太重,李风舞没能抓稳,那长剑砍在了他的左手上,幸亏他及时收力,那剑锋只是微微划破他的手指。
邵友伦连忙过来收起长剑,惊怒道:“风舞哥明明不会使剑,你这是做什么?”
李风舞把手指含在嘴里吸吮着血,小声嘟哝道:“此情此景,难免让人想舞剑一曲。”
“招呼也不打就拿别人的剑,风舞哥不懂教养么?”
“友伦,你说话有点张小雷了。”
“明明不会使剑还要舞剑,风舞哥是想炫耀么?风舞哥没长脸皮的么?”
“我不想与你搭话,你果然在学张小雷!还有,说这句话时,腿必须是瘸的,如若不瘸,说出来也没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