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还真认识!
于是他们带着张小雷往山里走去,张小雷心中则是隐隐激动起来。
这李风舞……
一个月前明明还在麦城,怎么现在占山为王了?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山贼问道:“你们头领是最近认识的吧?”
“嗯,本来想劫他的财,可他真是个神人……”山贼回道,“自从有了他,我们这日子可是蒸蒸日上。”
“怎么说?”
“我们先前跟他打劫,他却说打劫是没有出息的事儿。”
张小雷惊愕道:“工作无贵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是付出汗水劳动,都理应受人敬重,他凭什么瞧不起打劫的?”
山贼连连点头道:“就是,我们当时也是这么个想法。于是他便告诉我们,打劫收益不稳定,而且风险太高,便让我们拿出本钱造船。”
“造船?”
“嗯,顺着长江帮人运货。他说我们本就是有胆量的人,为什么不搞码头帮人运货呢?我们刚开始不乐意,可后来觉得也行。”
张小雷点头道:“确实,运货能有稳定的日子,这劫道可就不同了,还天天要把脑袋挂在腰间。所以……你们是上个月认识的?”
“是的,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五艘船,准备凑十艘船就收手。”
“那也行。”
张小雷与他们说着说着,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记得以前刚与连家班闯荡时,遇到山里的贼人,各个都不好说话。若是多讲一句,就有可能要挨刀子。
但现在不同。
贼人们比以前温和多了。
以前是恶人做山贼。
现在大多是好人被逼成了山贼。
几位山贼带着他,绕过了一个小山峰,这后边有几个山洞,被他们拿来当住处。
“前边那山洞最大,头领就住在里边,你瞧他正在外边谈事呢。”
张小雷顺着看去,却见那山洞口,坐着一群人,纷纷围绕着一个男人。
又是长袍。
在这山里,还是这么干净。
别人都是席地而坐,唯独他靠在椅背上,拿着一张图纸,嘴里咬着镶嵌了玉石的旱烟枪。
烟雾围绕,张小雷竟说不清是那烟更白,还是阳光下他的脸更白。
千言万语,无数回忆的碎片,在他脑海里涌现。
他缓缓走过去。
李风舞瞥见了他。
他缓缓放下旱烟枪,对张小雷点了点头:“哦,是你啊。”
张小雷也点头道:“嗯,是我。”
“先等等。”
“好。”
李风舞拿着图纸,与人们继续说道:“这边运不过去,是因为船太小,所以我们要购入大船……”
人生如戏。
又不如戏。
张小雷幻想过很多次与李风舞的重逢。
可人生就是如此。
苦苦寻找的人,兴许就这么见到了。
以为长久的人,兴许就那么不见了。
等两年离去,七百三十天逝去。
在这茫茫人海里,再次相遇。
没有伤感,没有落泪,没有狂喜。
真见了面,其实也就是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男子汉。
都是没话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