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晓葛契跳了一跳便要冲上前去,和妶一把抱住他的细腰,“娃儿,你方才领着你的子民可着实吓着人家了,现在人家才刚醒,你还是乖乖在外面呆着,好不好?”
荣晓葛契四肢挣扎,“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那守车人长得本就瘦弱,方才又被乞丐哄抢、天雷击中,几乎是心力交瘁。此刻乍地醒来,见众人都在旁边,面目煞白,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泓一柔声道:“这位公爷!莫要惊慌,我们都是过往的路人,见你昏倒在雨中,这才把你救了回来……”还没等泓一说完,那守车男子便滚下床榻,一脸惊慌,痛哭流涕:“东西呢?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和妶轻声问道:“你说什么?是那尊古棺吗?我们已经帮你抬了回来,不必担心!”
那守车人听得古棺没事,向和妶投来感激的目光,这才稍稍定定神,自言他叫参辰,祖辈是古青瀛的守陵人。后毐川七十二国覆灭,他也便流离失所,几经辗转,他还是惦念着祖上的功德,不愿青瀛就此被世人忘记,一直偷偷寻找着当年王宫的遗迹。
他断断续续地说到此处,忽然欸乃一叹。那具古棺便是他从渌水河费了千辛万苦捞上来的,他虽不敢确认,但那可能就是从前青瀛人的尸骨,守护尸骨,是他们守陵人毕生的使命,是当做神诣一样去崇敬的事情。
不想参辰把古棺运到惊奇国王时,遭到乞丐们的哄抢,先辈尸骨惨遭蹂躏,他恨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泓一原知青瀛这一带的人把先祖看得甚重,此番受到如此的打击,也难怪参辰这般激动。沉粼向他跑了个颜色,若是由参辰领路把他们带上噩巅去,那定可功成。
泓一立即会意,道:“公爷,我是缅巫族人,从前也闻青瀛的大名。只是如今世道乱,我们追踪了许久一个连环杀手,他杀了很多人,最近逃到青瀛一带,我们想去噩巅祝制服此人,不知公爷可否襄助一臂之力?”
参辰擦干脸上的泪水,想了想,道:“那噩巅原是青瀛禁地,又有一命天夹持,险恶之极,我原不该叫你们去送死。可你们既帮了我的大忙,干的又是铲奸除恶的功德之事,那我便豁出去带你们走一遭。只是那里怨灵当道,诅咒缠身,稍有命薄者未必能活着回来,你们可要想清楚。”
泓一坚定道:“那人连杀数人,更害了我师尊的性命,就算是死,我等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参辰叹道:“既是如此,那我便直说了吧。我观这位姑娘……骨像孱绕,与这里气脉不合,若强行为之,恐遭意外之祸患。”
和妶见参辰忽地提到自己,有些意外,刚要解释,沉粼道:“公爷,这位姑娘先前误冲撞了青瀛先祖的古棺,想来如今戾气尚未散尽,故而如此。”
参辰恍然:“原来如此。那也要休息几日再行上山,除尽身上的污秽才好。”
当下上山之事说定,沉粼等人便专心布置与零九六之间的杀局。青瀛之地不同于外界,地势崎岖特异,且敌在暗我在明,若如上次那般强行行事,恐怕又会跌入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或许众人都忽略的是,从一开始零九六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天机阁中的青瀛卷宗。
无论是诏河那场失败的诱捕,还是太阴的惨死,零九六一直以相当隐晦的方式探求着青瀛卷宗的下落,只要盯住了卷宗,也就等于盯住了零九六。
泓一这次上山来就攀着决死的心,必定要与零九六做个了断。他此行出了将青瀛卷宗带着身边,还将缅巫族的镇派之宝——乃淬叉钥中的直钥带在身边。
而好像只有巨魄对众人的想法多有不满。
入夜,同床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