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角咳了一咳,沉声道:“莫要自己吓唬自己,要是真有人偷听,你当寺主大人的侍卫是白痴吗?”
众人缩了缩手臂,和妶道:“想来凶手一直躲在看不见的隐蔽处,到了夜晚十分便出来行凶伤人。”
寺主道:“今夜老朽会将大量闲杂人等打发走,只留几名亲信守住夏斋,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默然。死亡的魔咒如天空的阴云一般挥之不去,惶惶的众人犹如同一条细线上的蚂蚱,抓住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便拼命往上爬,只怕一不小心就踩空,落入无底的深渊。
乌图长老为了排除众人的嫌疑,带着江杳一起搜查各人的寝殿和随身所带之物。虽颇有几人心中不满,但与面临的危险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行至姑射仙子寝殿前,煦珩跑过来说什么也不让搜查自己未婚妻的东西。而姑射仙子更是满脸羞恼,含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江杳一时恼怒便要强闯,所幸乌图长老能洞察到女仙的难言之隐,拦住江杳,道:“姑射仙子乃是女流,自然不能由我等搜殿。便请和妶姑娘襄助搜查,我等在外等着便是。”
煦珩脸色这才稍有缓和。和妶原本没打算在寝殿能发现什么线索,见这二人似乎又有难言之隐,便心想草草了事罢了。姑射关紧寝殿门跟在后面,怯怯绞着手指,好像极是紧张。
和妶安慰她少安毋躁,在殿中扫过一圈,陈设摆放如常,却没见什么异样。拆开塌边的那锦缎小包,里面铺有着一层细密的白羊毛,清淡的兰草香气扑面而来,零星放着一些眉黛、手钏之类的物品,也属平常,却不知她和煦珩二人为何如此惊慌。
姑射冷汗涔涔地盯着和妶,道:“姑娘,可没什么不一样吧?”
和妶宽慰一笑,道:“仙子莫要紧张,本来就是件小事。”说着便要合起锦缎小包,忽然手指触到一硬物,似在小包夹层中,轻易难以察觉。
和妶疑心顿起,又摸了那硬物轮廓,道:“这是何物?”
姑射羞愧欲泣,和妶将那硬物轻轻取出,只见一油布小包,上面用三道细线捆扎,摸起来膈膈应应,似是一些草药。
和妶眉头一皱,想来这位姑射仙子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竟要随身带药。相比之下姑射却激动得多,竟“扑通”一下跪在和妶面前,脸上涕泗横流。
和妶怎料到她忽地行此大礼,诧异之下正要扶她起来,姑射却压着声音哭道:“和妶姑娘,我知道你是掌管灵忏穴底的神仙,向来刚正不阿。只是这个东西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今后不单煦珩无法做人,就连我也不知怎么活下去了!”
原来那油布包中所放的,正是一剂效力极强的堕胎药。姑射仙子与煦珩自幼相识,情投意合,本来已约定为秦晋之好,不想却马失前蹄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