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地一笑,安贵人十分快意自在:“这确实是好事,早先就听教引嬷嬷说了,贵妃性子太横,如今又是明城首宠。我若没眼力见扎进去,定是不会再比当下更得宠的了。再说了,即使她乐意叫我分一分雨露,谢婕妤也定是不肯的。皇后那头倒是好,文淑容原本就是没什么宠爱,全婕妤也不复往日之宠,她可急需我这样的呢。”
辞云以为然:“着实,再者皇后位高权重,家世又出众。皇后这棵良木远比贵、德二妃的根深蒂固。”
辞云忽而又问道:“主子,那你说姝美人和柳贵人的两位如何?”
安贵人推着玉轮,只觉脸上一阵阵的清凉舒爽:“本嫔明眼瞧出来了,姝美人机敏,柳贵人软弱。若说要寻个牢靠的,还是姝美人更好些。”说着,安贵人起身道,“辞云,你取些金器首饰封个回礼给姝美人和柳贵人送去。只看谁有心了。”
辞云听了吩咐于是就下去打理,取了大致差不离的一些金器首饰分装了两个妆奁,分别命了两位小厮下去送了过去。
柳贵人素来不是顶喜欢金器事物,故而喜色也是淡淡的,单是叫小厮帮着回了谢意;姝美人何等聪慧,如何不解安贵人的心思,忙就让小厮转告叫安贵人稍候,她更了衣即刻便躬身前去告谢。
晴儿忙就来伺候,又不禁问道:“主子果真要和安主子…想来若主子投靠了贵妃,贵妃大抵是不喜安主子的罢。”姝美人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互相利用,谁又能彻底撇清了谁呢?我与她交好,也省的在自家宫里就被算计了。”
晴儿叹口气:“小姐,你如此精于算计又是何苦呢…”姝美人定碧珠钗的素手一停,目光有一瞬的婆娑,却霎时又压了下来。
姝美人怆然道:“晴儿,我不得不这么做。父亲把我送进来,就是要我得宠,这样他才能平步青云。”顿顿,姝美人取过案上放的一枚略带瑕疵的和合如意佩,她痴痴地看着,摩挲着,强隐着泪,“还有澈郎…”终是默默了。
晴儿含着泪劝道:“江公子他…”晴儿拉紧姝美人寒津津的玉手,“江公子泉下若知主子如此,必不会安心。主子,晴儿还是最希望您能快乐。”
没有回话,姝美人垂下头来凄哽道:“澈郎走了,我的欢愉也尽随着入土了。”窗外起风了,独余下压抑的沉闷重击着胸膛。